侯不棄,吾兄弟二人危矣。”
辛評這話倒是真真切切的大實話,以蔡吉目前的實力,攻下平原只是舉手之勞。辛評獻城之舉莫說是雪中送炭,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可就算是如此蔡吉還是對辛氏兄弟以禮相待,彷彿二人真是潛伏袁營多年的義士。為蔡吉拿下青州立下了汗馬功勞。
其實蔡吉禮待辛氏兄弟一方面是出於對辛毗才華的欣賞,另一方面亦有千金買骨的意思。畢竟辛氏兄弟是第一個主動向蔡吉投誠的袁紹部下,禮待二人能給潛在的投誠者樹立良好的榜樣。
此刻面對兩人的謙詞,蔡吉倒是將話鋒一轉關切地問道,“二位在平原舉兵起義。不知家人可會受袁紹威脅?”
“多謝齊侯關心。家兄早已將家眷送往陽翟老家避難。袁紹奈何不了辛家。”辛毗搶先一部代兄張答道。其實當初辛評之所以會送走家眷乃是害怕家人受蔡袁之戰的牽連。不過眼下辛氏兄弟既已投靠了蔡吉自然就是另一番說詞了。
聽罷辛毗所言,當即撫胸長舒一口氣道:“如此這般,孤就放心也。”
辛評見蔡吉如此關心辛氏一門的安危,不禁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這次真是碰上了明主。只是還未等他向蔡吉寒喧兩句。蔡吉又向辛毗問道,“孤聽聞佐治先生有一千金冰雪聰慧,可也在陽翟?”
辛毗只有一個女兒,名喚憲英。今年才十歲。他可不信以逐鹿天下為己任的蔡吉會對一個十歲的女娃感興趣。身為謀士是敏銳,很快就讓辛毗意識到蔡吉這是要他當場表態。須知辛氏兄弟的老家陽翟現正處於曹操的控制之下。雖說蔡吉目前與曹操結成了聯盟。可身逢亂世不管聯盟還是聯姻,有時比露水姻緣還靠不住。自家幕僚的家眷身處他家地盤,終究是個隱患。想到這點的辛毗當即便向蔡吉表態道,“毗也久仰龍口盛名,不知可有幸將家眷遷往龍口?”
“龍口隨時歡迎佐治先生定居。”蔡吉含笑點頭道。
眼見弟弟與蔡吉如此一問一答,辛評也回過了味兒來。卻見他撫須附和道,“平原即已在齊侯治下,評也可安心接回家眷共享天倫也。”
面對如此知趣的辛氏兄弟,蔡吉自是要好好打賞一番。“仲治先生這些年在袁譚制肘之下,仍將平原郡治理得政通人和實屬難得。孤會向朝廷上書表先生為平原郡守。還請先生莫要推辭。”
用一個沒有多少實權的別駕,換取軍政一把抓的太守之位,辛評哪兒會有推辭的道理。興奮之下,他當即便向蔡吉躬身一拜道,“多謝齊侯提拔。”
“辛府君不必多禮。為朝廷推薦賢良本是孤之職責。”蔡吉說罷,又回頭向辛毗微笑道。“孤府內尚缺一名侯府掾屬,不知佐治先生可肯屈尊?”
侯府掾屬雖說官銜不高,但勝在直屬於齊侯。蔡吉此舉無疑是在邀請辛毗入幕。早就看好蔡吉的辛毗自然是欣然領命道,“毗原為齊侯效犬馬之勞。”
曹丕以護衛的身份坐在蔡吉左手邊的第一個位子上,看著蔡吉如何在席間收服辛氏兄弟。只覺眼前女子的身形恍惚間與父親重疊在了一起。在許都的夜宴上。父親也是像這樣以親切坦率的態度一步步籠絡才俊。外界都道曹操為人嚴酷。可曹丕卻知父親對有才華的人向來都是以情動人,而非以勢壓人。
這便是為主之道吧——曹丕緊握著酒盞在心中如此自勉著。但蔡吉的背影以及現場賓客的無視,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曹丕,他已不可能成為一方之主,甚至連一家之主都不是。自己僅是一介質子。巨大的落差令少年緊低著頭,眼中充滿了失落,就連喝進嘴裡的果酒都帶著一絲苦澀。只是這酒再苦也不能吐出來,更不能在慶功宴上讓外人看見曹家二公子落魄的樣子。
當曹丕再次抬起頭時,他眼中的失落已被堅毅的外殼所包裹。幾乎沒人注意到曹丕先前的那點小小的失態,除了正在與辛氏兄弟聊天的蔡吉。不過蔡吉似乎沒有要點破的意思,而是依舊與在場的賓客談笑著。且就在眾人把酒言歡之時,一員小校匆匆跑進宴廳打斷了伶人的表演。
“稟齊侯!城外有曹將求見!”
小校突如其來的稟報讓原本熱鬧的宴廳頓時安靜了下來。誰都知道曹操正與袁紹交戰於官渡。曹將這時候來找蔡吉多半沒啥好事。至於曹丕更是緊張地朝門外張望。相比之下蔡吉倒是顯得頗為淡定,卻見她同賈詡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抬手下令道,“快快有請。”
“喏。”那小校領命後轉身快跑出了辛府。在場的賓客則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一些人還時不時地將好奇、疑惑甚至幸災樂禍的目光掃向了曹丕。曹丕一面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