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氛瞬間就被破壞了,沈安沉笑著拍了拍方童的臉,目光中都是寵愛:“你還能離開生孩子這點兒事嗎?都不是的,方童,我要跟你說別的。”
方童孩子氣的用鼻尖蹭蹭沈安沉的手:“說吧說吧,我聽著呢。”
“我十年前被確診為自身免疫性肝病,你大約是聽都沒聽過的,然後不斷惡化,最後發展為肝硬化,八年前做了一次肝移植手術,當時用了太多激素,牽連著出現了胃潰瘍,面積很大,萬不得已又做了一次胃部分切除。所以你現在看到的我,不只是瘸子那麼簡單,可能殘疾的部位超乎你的想象。方童,我失眠很久了,這些話應當在我們戀愛之前告訴你的,可是……”沈安沉哽咽了。
“混蛋,你為什麼不早說!”方童跳起來尖叫。
沈安沉輕聲道歉:“對不起。”
“你這麼多毛病剛才還敢跟著去吃紅油火鍋?中午還敢跟著我們一起吃涼透了的肉包子?晚飯時還敢跟著程凱那小子喝紅酒?我瘋了瘋了,鄭重警告你,以後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一律不許在外面吃飯,要不然你別怪我不客氣。”方童聲色俱厲。
“方童……”沈安沉抬頭看著她發火,他設想過千百種方童可能出現的反應,比如與他抱頭痛哭,比如向他刨根問底,甚至比如拂袖而去,單單這一個,是他沒想到的。
方童肝火正旺,依舊滔滔不絕:“你知不知道火鍋裡含多少油?你知不知道酒精超級刺激胃?哎呦,你不是跟我說你三十五了嗎?這是三十五歲的人做的事嗎?你,你……”
沈安沉用力的把方童抱進懷裡,他吻著她的耳朵和脖頸,手指撫著她柔順的長髮,懷中的姑娘肩膀浮動,漸漸傳來她抽泣的聲音,沈安沉用拇指揩掉她的眼淚,姑娘越哭越兇,她流著淚含糊不清的咕噥:“你怎麼受了這麼多苦呢,太不公平了。”
“那沒什麼的。”沈安沉也落淚了,他不是想到自己的人生有多麼坎坷,也不是回憶起被病痛糾纏的那些歲月,一切只是因為,他懷裡的這個姑娘,她為他流下的眼淚絕不與過往那些人相同,那些人的淚裡大多都是同情和惋惜,都是憐憫和惻隱,而她,則是發自肺腑的心疼。假如之前的遭遇都是為遇到這個姑娘而埋下的伏筆,沈安沉想,那麼上帝大概打了個盹兒,真是便宜他了。
方童約了喬森下班後見面,她要把鑰匙還回去,再跟喬森說一句感謝。喬森來到定好的餐館,是方童選的,以只做素食為特色,把豆製品和蔬菜弄得美輪美奐。一落座,方童就搶著說:“今天我買單,喬森,以前都是你給我買好吃的,我花錢的時候屈指可數,這回你就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吧,我想女漢子一把。”
喬森沒拒絕,他們點了四個菜,德國人的習慣是,不搞形式主義,堅決貫徹艱苦樸素,勤儉節約的優良傳統。方童從包裡把鑰匙掏出來,鑰匙圈是一個櫻桃小丸子的塑膠人偶,喬森和她一起買的,還墜在上面。
“哈哈,兩個好訊息,一是我戀愛了,二是房子騰出來了,鑰匙你收好吧。”
“和沈安沉嗎?”喬森盯著鑰匙,卻沒動手拿。
方童大大咧咧的點點頭:“沈安沉人挺好的,你不是說我戀愛你就松心了嘛,是吧?”
喬森沉默一會兒,然後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方童碗裡:“恭喜你,你覺得好就行了。”
飯後喬森送方童回家,車停在小區外面,方童要下車,喬森終於忍不住說:“童童,這些話我不該講出來的,但願上帝原諒我。”
“怎麼了?”方童疑惑的問。
“沈安沉曾經有兩年的時間,在德國的醫院裡進行治療,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從前跟我提起的,好像他有某種嚴重的疾病,但具體我朋友也不知道。當然背後議論人是不對的,我本來永遠也不打算將這些閒話傳出去,可我不想你受委屈,我很怕他對你有所隱瞞。童童,你太善良,你需要一個照顧你的人,相信我,我都是為你好的。”
“是自身免疫性肝病,我上網查了一下,這病挺麻煩的,估計是跟基因什麼的有關,我也沒看懂,人家寫得老麼深奧了。喬森,無論如何,謝謝你,就像你說的,我覺得好就行了,我是真的覺得他好。”方童說到後面這一句時,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下了車。
喬森也跟著下來,他很想像以前那樣摸摸方童的頭髮,方童一彎腰,巧妙的躲開了。“那我先上去了,你回去時慢點兒開哦,拜拜。”
“童童,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也許我根本就不該放棄你,因為我不相信會有別人能像我一樣,把你照料得那麼好。”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