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中矩的藺姑爺,就有些失望。是以這夫婦二人就有了嫌隙,面上相敬如賓,內裡都有些疏遠彼此。
石紅蓮此時心裡嘆聲命苦,暗道若不是為了家中小兒,她怎會被藺姑爺要挾,彎著腰向石夫人那邊挪去,偷偷覷了眼自己還在閨中便十分仰慕的第一才子,只一眼,便看出他一身雍容氣度,又掃了眼西院猛士們,微微咬牙,心道這些人原本都該是她的侍衛,待到了石夫人身邊,便簌簌落淚,哭道:“祖母、母親、嬸子、嫂子們,你們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不在家歇著,鬧到這來?叫人瞧了多笑話咱們家。綰綰還沒尋婆家呢,你這般鬧,叫她日後怎麼辦?”
石夫人原本聽說石紅蓮來,心裡還因石紅蓮那送到石家的薄禮存了疙瘩,待瞧見她花容慘淡,衣裳樸素,便當她在藺家吃了苦,忙抹淚道:“實在是錦衣衛叫人活不下去了,老七成親他們就鬧上門來,如今你七弟也不知哪裡去了。”
石紅蓮哽咽了一聲,又聽到藺姑爺喊岳母的聲音,心裡委屈無奈的很,卻只能依著藺姑爺交代的話說道:“母親,七弟他不是……自己要走的嗎?母親,我原就勸過你,莫起了那糊塗心思。叫老七他們安生地留下京裡多好?何苦這麼折騰?你們不鬧事,老七不要出關,錦衣衛怎會……”
石夫人見石紅蓮開口就說這話,拆了石家臺,心裡一跳,暗道自己不是告訴石紅蓮這話說不得嗎?
“你胡說什麼?!”石夫人嗔道,京裡各家陸續遠著石家,皇帝態度又難琢磨,饒是她這深閨婦人,也知道石家人離了石家比留在石家安全。
“原來小大舅是自己要走的呀!”藺家姑爺介面道,心道自己當真倒黴,就有了這麼一家愚蠢的親家,自家人逃走了錦衣衛沒抓到人,沒事偷著樂就夠了,還有膽子大張旗鼓地鬧出來。
“既然石家漠少爺是自己走的,那就不幹下官的事了。”錦衣衛指揮使笑道,乜斜了眼去看石老將軍,由著石紅蓮將話說破,看石家人還有什麼臉哭鬧,“既然石夫人這般不捨石少爺離開,下官替石夫人將石少爺接回來,可好?”
石夫人素來疼愛石紅蓮,母女二人無話不說親密無間,此時聽石紅蓮這般說,心裡氣得咬牙,原本她還指望他們在這邊鬧能夠牽制住錦衣衛,畢竟少幾個錦衣衛去抓石漠風他們,石漠風他們總安全一些。此時聽石紅蓮這般說,雖看她神色知道她的無奈,卻也不禁怒火中燒,伸手啪地打向石紅蓮的臉,因出手太急,指甲在石紅蓮臉上留下一道血印子,咬牙切齒地冷笑道:“你是哪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說老七自己走了,他就自己走了?”
石老夫人等女人也痛恨石紅蓮的很,就連石綰綰、石麗菁都覺石紅蓮不該在這時候跟石家唱反調。
石老夫人瞪了石夫人一眼,心恨石夫人糊塗,這等話也說給石紅蓮聽,又衝錦衣衛指揮使耍橫道:“好啊,好啊,你們先將我們家的孫子們弄得下落不明,如今又收買了這麼個女人來構陷石家!老婦今日就死在你們面前。”說完,就拔了頭上簪子要自戕。
石夫人忙去攔住石老夫人,卻被石老夫人不屑地用力推開,石二夫人抱住石老夫人,勸導:“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母親,你且等一等,等著瞧老天報應那些畜生們。”
石夫人見妯娌、兒媳婦們都不看自己,心知她們怨恨自己將這話告訴了石紅蓮,拿了帕子不住抹眼淚,多年的習慣了,兒子孫子們要離去,她心裡難受,只能跟石紅蓮唸叨唸叨。
石紅蓮被石夫人一巴掌打懵了,被藺姑娘推了一下,才醒過神來,身不由己地哭道:“祖母、母親,你們只管著自己胡鬧,怎不替我們這些嫁出去的女兒著想?你叫女兒怎麼在藺家過日子?母親……”
“姑娘快住口吧,姑娘已經打定了主意各人自掃門前雪,又做什麼來問我們不管你?”石四少夫人終於將自己素日裡的尖酸刻薄拿出來了,見她父兄在前頭勸說石老將軍,甚至要挾要與石家義絕,心裡滿是酸澀,暗道可不是麼,各人自掃門前雪,如今她是石家人了,她孃家父兄能顧著她多少?一狠心走上前去,衝父兄跪下磕頭道:“父親、哥哥,母親說得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危難之際,女兒不拖累父親、哥哥,如今磕下三個響頭,就暫且將父親、母親多年的養育之恩擱下吧。若此後女兒無恙,定然還如早先那般孝敬父親母親,與兄嫂親密來往;若此後……女兒遭逢不測,今日就當是徹底了斷了父女、兄妹之情。女兒決不能隨著父兄回家。”說完,便泣不成聲,說是磕三個頭,卻是咚咚地磕個不停。
其他少夫人們見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