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堂上掛著一副被剪得七零八落的《百子千孫圖》,下意識地覺得這剪壞了的圖畫不吉利,回頭再看石清妍,不由地笑了。
沉水、醉月等人聽兩人話頭不對,便乖巧地退了出去,在門外廊下守著。
石清妍笑道:“這個也容易,叫人盯著武先生、王先生門前就是了。想來王爺這會子要麼是光明正大白日裡回來,要麼黑天半夜偷偷摸摸地回來。非此即彼,王爺放心,不管王爺是白日裡回來,還是黑天裡回來,臣妾都等著王爺呢。”
“王妃方才當真是豔壓群芳,沒少費心思吧。”楚律說道,便在擺了厚厚褥墊的榻上坐下。
石清妍瞧見楚律大刀闊斧地坐著,笑道:“王爺這樣劈開腿坐著,看似霸氣十足,其實是因騎馬累著了吧?”
楚律大腿正酸,聽石清妍這話待要疊起二郎腿,稍稍動了一下,那腿裡當真似灌了鉛一般難受的很,於是乾脆就這般大咧咧地坐著,笑道:“王妃當真是觀察入微,王妃費了這麼多心思,先給本王一個下馬威,然後再是一招美人計,不過是想叫本王回府之後第一個便跟你說話。如今本王來了,王妃有話便說吧。”說著,彈了彈衣袂,便將一旁明擺著是給他準備的參茶一口喝掉。
石清妍從袖子裡拿出一方帕子,展開了,那帕子上繡著完整的《侍寢週期表》。
“王爺,這是臣妾煞費苦心……”
“就依著你這表辦吧。”
石清妍心裡想這會子楚律的腿當是累得發顫了,於是笑道:“王爺若是覺得從大後天開始有些勉強……”
“本王不勉強。”
石清妍頭回子認認真真地端詳起楚律來,在腦海裡回想一番,只想起原主與他敦倫的時候是蒙著被子的,一沒看清楚那物件,二時間也記得模糊,這會子有衣物遮擋,她私心裡想打量的地方也瞧不出個什麼輪廓,於是笑道:“王爺若是夜夜蜻蜓點水那就沒意思了。”
“本王絕對深入淺出,絕不敷衍。”楚律說完,便催促道:“王妃可有旁的話要說?若沒有,本王倒要交代王妃兩句,樓家人要隨著太后、皇帝派來的人一同前來,你叫樓側妃姨娘也好,賤、人也罷,為了石家,王妃可要三思而後行。”
石清妍聽楚律答應的這樣匆忙,就知道他急趕著跟心腹商議要事,笑道:“三思而後行?不知王爺叫人打掃京裡王府思慮了幾回?王爺撇下臣妾獨自出府,眼睜睜地瞧著臣妾沒了孩兒……”說著,便拿了帕子掩面嗚嗚地哭起來。
楚律蹙著眉頭,說道:“我原當她過世了,府裡再沒有……事已至此,算是本王對不住你。京裡總歸……”
“王爺該不是要送了臣妾進京拖延時日吧?”石清妍將臉上帕子一扯,隨即便緊盯著錦王的眼睛看,“難怪王爺對後院之事不聞不問呢,原是想叫我領著後院裡幾個無足輕重的女人進京去送死,好給王爺拖延時日,王爺好算計啊。”說著,瞧見自己說出這話後,錦王的瞳孔縮了縮。
“本王豈會……”楚律看著石清妍臉上並無淚痕,不由地想這女人果然失心瘋了,竟會自揭傷疤。
“王爺的瞳孔放大了。”石清妍輕笑道,隨即好整以暇地疊著手坐著,“王爺這會子也算是有求於臣妾了,既然如此,大家都是聰明人,那些對付蠢人的招數就莫用了,免得白費力氣。如今我且將我的盤算說出,王爺聽聽,若覺得好,便答應了,若覺得不好,那臣妾就接著幽幽怨怨地日日做塊望夫石吧。”
楚律嗤笑道:“你若是望夫石,本王也是先死在石頭下的那一個。我原想石將軍家的女兒怎地會忽然整治出一張侍寢表來,原來她是瘋了。”
“王爺要將臣妾弄成瘋子容易,但瘋子不值錢啊。依著臣妾的心思,王爺該好好地寵愛臣妾,將府裡的鑰匙、賬冊全交給臣妾,叫益陽府並上京的人都知道臣妾是王爺的心中寶。如此一來也能離間了石家跟陛下——臣妾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可不是為了王爺連石家都不要了嘛——臣妾如今無子,於是王爺費盡心思尋遍名醫,待臣妾再有了身子,陛下再下旨催著王爺進京,王爺便藉口生病,不甘不願地送了臣妾去。如此臣妾進京做了人質,王爺安心地在益陽府準備造反。王爺,你說臣妾這建議的如何?”石清妍託著臉靠在榻上扶手上說道。
楚律聽到造反兩字眼皮子一跳,聽她說得鎮定,閉了閉眼,說道:“本王不是那等……”
“捨不得老婆套不著狼啊,王爺該狠心的時候絕對不能手軟。”石清妍笑道,“正好太后、皇帝要給郡主送生辰禮過來,王爺便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