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要禁止?
其他宗門繁殖的後代, 皆是玄門力量。憑心而論,如果是頊嫿站在九淵仙宗的立場,也不會這麼幹。
他們自己宗門禁止已是難得,難道只為了魔族一個小分支的所謂尊嚴、自由,竟連旁的宗門也要管束,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魔族日漸強盛,自己坐以待斃不成?
高尚至此,恐怕離滅絕也就不遠了。
星辰海,頊嫿站在圓月之前,遠遠還可以看見城門下的不朽神木,直聳雲宵。
頊嫿頭痛,不過想修個神而已,真他媽麻煩啊。這魔傀一族,原本可以低調出入,乖乖雌伏到她登天化神。可偏偏按捺不住,要得瑟自己的體質。
可事已至此,埋怨無益。
她看向天邊,見太陽淡如薄冰,安安靜靜地粘在天邊。好吧,登天化神之路,豈能順遂無波?當有此劫。
她回身,對念道:“令嗔接管衛隊,痴留下養傷,你隨我一道,前往九淵仙宗。”
“九淵仙宗?”念不明其意,“傀首,如今魔傀與玄門情勢微妙,與魔族更是關係緊張,此時赴玄門之約,恐怕不妥。”
頊嫿笑道:“是啊。可是一個人給我發了一張請柬,如果我不去,他恐怕會非常沒面子。”
念君皺眉道:“陰陽院奚掌院?”頊嫿預設。沒面子是當然的,陰陽院奚掌院,活了千餘年,一共發了兩張請柬。有一張給賀芝蘭還是為摯友遮掩緋聞。
他真心誠意邀約的,不過一人。
若是被畫城拒絕,恐怕玄門也會私下傳笑。
念君說:“可是傀首萬金之軀,豈能為一人顏面而親身赴險?”
頊嫿擺手:“舊債積壓,事出無奈。去吧。”
裡面小惡魔聽見了,趕緊道:“師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頊嫿說:“你去作甚,留下練功。”
小惡魔不依,抱著她的腿就不放:“師尊,我也想奚掌院了。”
這貨聰慧謹慎,小小年紀卻也知道不露口風,連在唸君面前也沒透露過他自以為的身份。孩子想去見見自己“親爹”,似乎也找不出什麼理由拒絕。頊嫿把他抱起來:“好吧。”
而此時,九淵仙宗。
因著八月十五臨近,接到請柬的玄門宗派幾乎全部到齊。之所以用幾乎,只因為還有一方接到請柬的勢力,並未到來。
銀蟾玉花宴的名單會廣而告之,榜上有名對於整個玄門都是極為榮耀的事。但現在,似乎有點微妙——陰陽院奚掌院親自發給畫城的請柬,今年恐怕是要鬧出一個笑話了。
載霜歸眉頭緊皺,其他大長老也十分嚴肅,事關宗門顏面,實在令人無法大度。
但頊嫿不來也是有道理的,聽聞她甫一回到畫城,立刻拿鬼霧石林的魔傀獵手開刀。而且報復手段極為兇殘——鬼霧石林的魔傀獵手,俱被生生燒死在法陣之中。
九淵前往善後的時候,無不震動。
她施以雷霆手段,其他販賣魔傀的宗門焉能不驚?
而現在銀蟾玉花宴又是玄門盛案,她若前來,安危誰來負責?
八月十五之夜,明月如盤。
靡靡月光鋪陳融天山,竟如白晝一般明亮。
九淵九脈掌院同時列席,三十六位長老亦全部到齊。載霜歸看了一眼天衢子,天衢子點頭示意——開席。這是不再等候了。
載霜歸正要說話,突然有護山弟子前來,跪地稟報:“稟各位掌院、長老,山下畫城傀首前來赴宴。”
整個席間頓時一靜。
她居然來了?
載霜歸鬆了一口氣,笑臉貼冷臀的事,畢竟沒人願意。但不得不說,這個人也真是一身膽氣。他忙道:“請。”
整個玄門中堅力量的目光都匯於一處,頊嫿就這麼迎著各色注視,緩步而來。載霜歸親自上前迎接,故意將天衢子隔開。
顯然,他雖然很感激頊嫿沒有下天衢子的面子,但更擔心別家的白菜來偷自家的豬——這樣的場合,單刀赴會,亦不過如此了。這人確有白菜偷豬的魅力與能為。
頊嫿對他拱手施禮:“載霜歸大長老,頊嫿來遲,還望恕罪。”
載霜歸道:“傀首並未遲到,不必多禮。請隨我入席。”
說話的時候,他還打量了一眼頊嫿牽著的小惡魔頊雲嶠。怎麼這小東西,不是天衢子收的徒弟?反而是傀首的弟子?
他心中百般不解,但眼下不是解惑的時候。他將頊嫿領入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