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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讓黃繼光團的官兵們大感意外!因為從武漢出發,千里迢迢,一路緊趕快趕,就是為了儘快趕到紅白,撲向廢墟,搶救親人!沒想到好不容易趕到現場,拳腳尚未施展,卻要無功而返!就像打仗,剛剛衝到前線,敵人的影子還沒見著,一槍未放,又讓立即撤退!於是不少官兵們感到非常憋氣,甚至有點窩火!

但是,當官兵們看見馬路邊上、災棚跟前、衛生院門口那些瀕臨生命危險、極度恐慌的傷員,尤其是看見學校門口那些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的孩子和守在孩子身邊孤立無助、哭哭啼啼的母親時,心中的那點憋氣頓時煙消雲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種悲憫,一種責任。於是文東一邊安排部分人員就地展開最急需的搶救,一邊帶著幾個幹部檢視鎮上重點災情,同時安排部分人員準備轉送傷員的工具。準備工具的官兵接到命令後,立即行動,就地取材,用木棒、門板、傢俱或衣服、床單、編織袋等,迅速綁紮起一個個簡單的擔架,然後把一個個的傷員抬在上面。擔架不夠用,就安排部分戰士把有的孩子抱在懷裡,或者把老人背在肩上。

一切準備就緒,文東一聲令下,帶著運送傷員的隊伍,又匆匆離開了紅白!

此時,已是晚上10點,長長的山谷,死一般的漆黑,死一般的沉寂。隊伍剛走出多幾百米,老天就下起了大雨。官兵們一天沒進一粒糧,沒喝一口水,體力早已嚴重透支;加上天黑路滑,道路不熟,餘震不斷,不時還得躲避山上滾落的石頭——有一塊石頭從山上滾下來,砸在一個地方幹部的腿上,粉碎性骨折,當時就臥地不起。來到金花鎮大橋時,橋斷了,過不去,而餘震卻還在不斷繼續。戰士們就揹著傷員走,抬著傷員走,扛著傷員走。傷員在戰士的背上喊,在擔架上叫,戰士們則默默地哭。汗水、淚水、血水紛紛滴落下來,流在戰士們的臉上、身上以及身後長長的路上。為防止傷員感染,戰士們們取出雨衣,或者脫下衣服,蓋在傷員的身上,然後咬著牙,一步步地往前挪。特別是路徑鐵路橋時,為防止傷員下滑,有的戰士竟用單腿跪著抬擔架!等隊伍返回瑩華鎮,已近深夜12點了。當官兵們把傷員交給地方負責人時,有幾位傷員竟從擔架上掙扎著爬起來,撲通跪在了官兵們的面前……

這個夜晚,黃繼光團的官兵們草草吃了點乾糧,連衣服也沒脫,就睡在了車上。誰都累得半死,又誰都睡不著。一個戰士告訴我說,這個晚上他感到非常恐怖,非常害怕,但又很興奮。剛剛經歷的這一天,像一場噩夢,一閉上眼睛,那些路邊上死去的災民和躺在擔架上的傷員,以及孩子們的遺體和抱著孩子遺體哭訴的母親,就像電影鏡頭一樣,不停地在腦海裡閃來閃去,根本無法入睡。結果第二天起來,眼睛全是紅腫的。田新告訴我說,戰士們除了心理上的恐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餘震不斷,一有餘震,就能感覺到車軲轆又蹦又跳,像跳迪斯科似的。我怕汽車的剎車剎不住,溜車,就叫戰士們搬來石頭,把所有汽車的輪胎,全給墊上了!

文東這個晚上也沒睡覺,不是睡不著,而是壓根兒就沒睡。由於通訊不通,已經深夜12點過了,他還沒有和師長、副團長聯絡上。也就是說,他仍不知道師長帶的隊伍在哪兒,副團長帶的隊伍又在何處。作為一個指揮員,失去上級的聯絡,缺了團隊的兵力,是絕對不可以的!文東連一口飯也沒吃,便帶上通訊股長,又拉著什邡武裝部的政委姚遠,先洛水,後鎣華,到處找師長,找副團長!因為他必須要把紅白鎮的災情向師長及時彙報。而他並不知道,師長和副團長也在到處找他。等他終於找到師長和副團長時,已是凌晨2點多了!

直到凌晨5點,文東才帶著黃繼光團的750名官兵,以急行軍的速度,浩浩蕩蕩,再次挺進紅白!而黃繼光團的另兩支隊伍,一支由政委孫傳海帶領645名官兵去洛水;一支由翁副團長帶領300名官兵奔湔氐。只是誰也沒想到,抗震救災這一仗,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鏡頭9 用鼻子尋找屍體(1)

挖屍體、找屍體、埋屍體,是黃繼光團的又一艱鉅任務。

從某種意義上說,和死人打交道,比與活人打交道還要難,還要苦!難在哪裡?難在心裡;苦在哪裡?也苦在心裡。

挖屍體,是個良心活。有的屍體親人清楚,一挖就挖出來了;有的屍體外人知道,一刨就刨出來了;有的屍體有線索,一找也找到了。但有的屍體只知道在廢墟里,卻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有的屍體只聽說在樓房下,卻無法確定到底在不在;有的屍體明知在下面,上面卻是五六層高的危房;而還有的屍體則埋在深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