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隊來到西岐城下，引來無數百姓駐足，姬發和姜子牙同樣也在城關上觀望，緊閉的城關彰顯著他們內心的惶恐和惴惴不安。

此時手下計程車兵開始卸糧，張奎則毫不畏懼地來到城關之下：“逆賊姬發、姜子牙聽著，我家太師和監軍大人有令，西岐遭遇無妄天災，但城中百姓也是我大商人王治下之民，西岐雖然叛逆，但不可牽連無辜，特命我將十七萬大軍將士的糧草分批解押過來，後續還會有糧草押解到，這些軍糧雖然不能解民倒懸，但也彰顯我人王之仁德。”

這種類似陽謀的攻心計差點把姬發氣死，先是焚燒軍糧城，逼他開倉收購民糧，然後又一把火把稻田燒掉，讓百姓沒有明年的糧食，然後他們來做好人？

姜子牙也察覺到事情不妙，可依舊保持著鎮定，緊握著拳頭追問：“張奎，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殷玄之前說的又多，關鍵語氣還和官方用語不同，他聽不習慣，只能刪刪改改地說出來：“當然有，我家監軍大人還說了，你姬發徵兵二十萬，背叛朝廷，窮兵黷武，勞民傷財，先前收購民糧囤積居奇也就罷了，現在百姓的農田已經被毀，民力已竭，當務之急應當安頓治下百姓，休養生息，不可妄開戰端，即日起，青龍、汜水二關將高掛免戰牌三年，不會來侵擾百姓聚養生息。”

量劫一起，哪是說停就停的？免戰三年，到時候劫氣入體，剩下十一位金仙的天都會塌掉。

而最關鍵不是闡教的問題，畢竟沒有大商，他們也可以私下找截教完成殺劫。最讓姬發受不了的是，囤積居奇、窮兵黷武、勞民傷財這個詞語是形容我武王的嗎？

姬發緊咬鋼牙，從牙縫裡蹦出來幾個字：“本王自有馭民之道，相父德才兼備，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用你們費心。”

“哈哈哈……”

姬發的話引來張奎的放肆嘲笑，更是引出了他的憤怒：“就憑你也配馭民有道？姜子牙也配得上德才兼備這個詞？你問問他用的都是些什麼雞鳴狗盜之徒？姜子牙的師侄楊戩，變化成我母親，引誘我殺害生身之母，其所作所為喪絕人倫，天理難容，你又如何代天行事？”

“張奎！”

姜子牙知道不能讓他再說下去，趕緊呵斥。大商來賑大周的災，本就會讓百姓的反抗之心降低，於東進不利，如果再說出楊戩悖逆人倫的事，姜子牙口口聲聲的代天伐紂不過是一個謀逆之人的藉口和笑話。

不把這件事撇乾淨，到時候他和武王就會成為悖逆之臣，為萬世唾棄；甚至玉虛宮的名聲在人族中都會萬劫不復：“縱然你舌利如刀，紂王荒淫無道是不爭的事實，而你們用陰謀殺害我師侄楊戩在先，死者為大，你們仗著死無對證，又往他身上潑下如此髒水後，好狠毒的心思和計謀。”

姜子牙現在已經被架在火上烤，很想拿出打神鞭教訓他一頓。可張奎是為了賑災而來，一旦動武，西岐就會變成沒有道理的一方，到時候人心離向，諸侯唾棄，伐紂大業如何能成？

可殷玄早就料到姜子牙會這麼說，甩鍋是玉虛門人天生就會的本事，早就教了張奎把禍水引到一個辯無可辯的人身上：“姜子牙你少來這套，楊戩的罪名你可以辯駁，可你的新任先鋒官哪吒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他妄殺人命不思悔改，父母逼問之下便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大不孝極矣，這些話是你們吹捧的聖人姬昌在朝歌時親口所說，滿朝文武都聽見了，有諸多人證，你還能抵賴嗎？

諸位西岐將士哪個沒有父母子女，若膝下子女但凡與父母頂嘴，就以削骨還父削肉還母相威脅，綱常何在，人倫何在？”

張奎說完這些話又停了下來，回過神來的西岐城上士兵和城下百姓紛紛點頭。他們都是從子女成長起來的，也都有自己的子女，以往對父母的怨懟和困惑也逐漸理解，同時也把懷疑的目光看向姬發和姜子牙，這兩個人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任用哪吒作為先鋒官。

此時姜子牙如坐針氈，姬發也是臉色鐵青，為了穩住自己起兵的合法性，也為了穩住姜子牙繼續嘔心瀝血效力，已經顧不得風度了：“張奎，任你巧舌如簧，殷玄狡猾如狐，奸詐如狼，也休想動搖我弔民伐罪、替天行道的決心。”

“還窮兵黷武呢？現在你西岐城中糧食將盡，如果再強行征戰，城外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餓殍，你口口聲聲弔民伐罪，可你問問自己的良心，問問治下的百姓，你叛逆造反到底是為了百姓，還是為了你想僭越稱王的野心？”

張奎話音剛落，就看見人群中交頭接耳起來，顯然是這些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