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這麼多年來,她都未為佟候爺再生一個兒子,她也可以挺直了腰桿不為佟候爺納妾,並且將那些懷著各種心思自薦枕蓆的女子趕出府去!
且不提這些婦人心裡的羨慕嫉妒了,單提得知訊息而特意率眾前來迎接的文夫人,看著在燦爛陽光下猶如兩個發光體的長公主和佟候爺,心裡的恨意不停地翻滾,差點就咬碎了一口貝齒,只因長公主和佟雅萱竟然穿著代表兩人身份的朝服!
這是赤果果的炫耀,或者該說是威脅!
不得不說,文夫人遠遠達不到真正官家夫人應備的修身養性,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形色不顯露於外,讓人辯不清心裡想法而只敢略作試探,並不敢毫不猶豫就與之為敵的深厚功力,就連佟雅萱都察覺到了文夫人眼底的那抹憤恨,更不用說在場的其它夫人了。
此刻,她們不著痕跡地對望一眼,彼此都瞧出了對方那些隱藏於心底最深處的興奮和激動,以及蠢蠢欲動的心思和念頭。誰讓文夫人是由小妾扶正的呢,又因為出身偏低,因為精通侍候男人之術,牢牢地抓住了文大人的心,再加上有著和文大人青梅竹馬的感情,故才能在暗害了正室後,被文大人扶正。
實則,這位文夫人不僅不懂當家之道,更不懂為人處事之道,在每府舉辦宴會時,只知一味地炫耀,根本就不顧及自己說出來的話是否有不當之處,自己的行為是否又給主人家抹了黑。
之前,眾人迫於文大人,不得不捏著鼻子看文夫人蹦躂的那叫一個歡,心裡則暗自期盼文夫人某日踢到鐵板。
而今日,這個機會就來了!
“臣妾見過長公主,見過靜雅郡主。”文夫人率先下跪,行禮道。
緊隨而來的則是其它幾位夫人的問候聲,下跪行禮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只令垂下頭的文夫人眼底滿是陰霾,放在身側的雙手更是不自知地緊握成拳。
這不行禮不知道,一行禮還真是嚇一跳,就如眼下,幾位有誥命在身的夫人則只需要屈膝行禮,沒有誥命在身的,比如說以小妾身份被扶正的文夫人,就只能紮紮實實地下跪磕頭!
文夫人人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感受到濃郁得已將她整個人都淹沒的恥辱和羞憤,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兩人帶來的……
腦子裡轉過許多念頭的同時,在聽到長公主和佟雅萱兩人“起身”的話語時,再次抬起頭時,文夫人已是滿臉溫和,往常身上必備的高傲之氣已是徹底消失不見。
她微微彎腰,一臉謙恭之色地行了一禮,嘴角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長公主,靜雅郡主,兩位裡面請。”
長公主微微頜首,邁步前行,緩緩地從她的身旁經過,而一直挽著長公主的胳膊的佟雅萱則突然回過頭來,笑盈盈地瞧了文夫人一眼,然後不作聲地回過頭去。
一陣風送來了兩人小聲的議論聲,更有那發自內心的喜悅笑聲。
其它的幾位夫人見狀,也紛紛讚歎出聲,話裡話外都是為長公主和佟雅萱兩人身上的風采給傾倒,甚至生出世間貴婦當如長公主這樣的感嘆。
文夫人再次咬緊了牙齦,微垂的眼眸裡一片陰霾。
臨近十月,江南的氣候依然那麼溫暖如春,輕風也送來陣陣迷人的花香,就連空中都偶爾能看見幾只不懼寒冷的粉蝶,再遠處則是越發蔚藍如水般的天空,以及那不停變幻著形狀的朵朵白雲,遠處的山峰在雲霧裡看得不那麼真切,倒也為這難得一見的寧靜景色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氛。
入目所及的碩大的菊花,只令佟雅萱也不由得笑著稱讚道:“未料到文夫人也是一個愛花之人,恰好前幾個我才得了一盆‘綠牡丹’菊,不若就借花獻佛送給文夫人好了,也算是我今日參加宴會送的禮物,可好?”
文夫人面容陰沉若水,修剪得整齊的指甲齊齊陷入手心,以此來提醒自己絕不能被佟雅萱這番若有所指的話給激怒:“靜雅郡主說笑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宴會,又豈需要攜帶禮物才能參加呢!更何況,聽說長公主和靜雅郡主才是真正的愛花人,‘綠牡丹’菊是難得一見的奇花,更是花中君子,擱鈴鐺這等不會養花之人手裡也不過是糟蹋了它。”
“萱兒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確實不太會照料花,這盆xx花落在她手裡確實是糟蹋了它,但在文夫人手裡就不一樣了。”說到這兒時,長公主特意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道:“文夫人連墨菊都能照料得這麼了,小小一盆xx,更是不在話下了!”
文夫人抿了抿唇,微微彎腰,道:“難為長公主和靜雅郡主瞧得起鈴鐺,鈴鐺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