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這樣一想,他惴惴不安的心好像能安穩許多。
不過他也沒再歇息,日夜兼程地趕回了京都。
撲進京都紅袖坊的大門時,耿無秋已是飢腸轆轆,他衣衫襤褸,看起來真的像是叫花子。聽到有人報告耿無秋回來了,小霜放下手頭的事,連忙走向耿無秋的房間。
“喝——呼——喝——”
她剛接近房門,就聽到耿無秋打呼的震天聲響,看來他是真的累到了。小霜笑著搖了搖頭,擺手讓跟在後面端著浴桶的下人退下,還是等他醒來之後再問縹縹的事情吧。
而此時的東方府內,東方博也終於回來了。
彩則攔路打暈了兩名送茶的丫鬟,照著丫鬟的樣子,給自己和青穗都易容好,然後端著茶,堂而皇之地走向大廳。
青穗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端著托盤的手扣得緊緊地,骨節泛白,可見用力之大。
“穗兒,你瞧我扮成姑娘好不好看?”彩耍寶地將托盤頂在頭上,將臉湊到青穗面前。他本就長得像畫一樣,一張臉雖然打眼一看就是男子,但也精緻得不像話。這樣一扮女子,倒也沒有太多的違和感,不過他刻意裝作嬌羞的情態也著實滑稽。
青穗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了就好,不就是見父母嘛,做女婿的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
青穗知道他這是想讓自己放鬆下來,不過被他一鬧,心裡果然沒有當初那般緊繃著了。她凝住步子,咬了咬牙,抬頭道:“璟夜,上完茶之後,你就尋個間隙將我的穴道點了,我怕出紕漏。”
彩一愣,突然正色道:“穗兒,如果你想認他們,其實這也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青穗搖了搖頭,堅定地道:“扳倒葉陵之前,我只是青穗,‘十一絕殺令’之首。”
彩沒有強求,他擔心青穗會因為自己剛才那句話難過,油嘴滑舌地舔著臉笑道:“哪裡只是青穗,還是本尊主的夫人,本公子的娘子呢。”
青穗看他那副沒正行的樣子,忍住笑偏過頭。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大廳門口,青穗還是那副樣子,不過彩就瞬間變得正兒八經起來,像模像樣地端著托盤,和青穗一前一後地進了大廳。
上完茶,他們靜靜地站在門口。
由於府內的下人都是家生子,整個東方府猶如鐵桶一般,主人間的對話從來都沒被洩露出去過,自然他們說事的時候一般都不避著下人。
“父親。”東方佑看他面色不善,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走上前為他將茶蓋揭開。
嫋嫋的熱氣升起,模糊了東方博的視線。他驟然想起當初東方容墜崖時,懸崖邊上那些猶如絲帶一般的煙雲,一時間怒火中燒,“砰”地一聲把茶杯扔到地上。茶水四濺,破碎的瓷片撒得遍地。
“混賬!混賬!”東方博抬起頭,雙目猩紅像是淬了火。
東方佑皺起眉,想到一種可能性,問道:“父親並沒有去遊山玩水散心,而是去查了阿容的死因?”
兒子的心思向來縝密,東方博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他。
他從主位上站起來,焦躁地踱來踱去,兩道濃厚的粗眉毛皺成了“川”字。他抬起頭,看著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東方佑,聲音裡的煎熬和痛苦顯而易見:“佑兒,為父也知道東方世家的百年基業決不能倒,但為父實在忍不下去!不過,此事還是瞞著你母親吧,她為了容兒的死,身子已經一日不如一日。”
東方佑看著他,聯想到近幾日發生的事,他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父親是查到劍銘閣陷害了阿容?”
“你怎麼知道?”東方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負手而立,語調不急不緩,從頭到尾將蘇絲楹的事告訴了東方博。
東方博聽完之後,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大聲喝道:“葉陵欺人太甚!果然是他!為父喬裝到幕府,幾經輾轉,終於偷聽到姓慕的那兩個鼠輩談話,他們說起,阿容在墜入懸崖之前,竟然中了臼毒!天下第一奇毒啊!”
以阿容的功力,別說幕之珩了,慕鈞天也絕對不會把她打落懸崖。東方佑本來一直在奇怪這一點,現在聽到東方博這樣說,饒是涵養這麼好的他,雙拳還是緊緊地攥住,恨不得一拳打到葉陵臉上!
因為除了葉陵示意,誰又有可能尋到機會在阿容的飲食中下毒?
就在此時,青穗拿著托盤的手禁不住顫抖了起來,黑暗痛苦猶如煉獄的記憶鋪天蓋地而來,性命、名聲和親人,都在那一日全部失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