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喬佛裡王子了嗎?”瓊恩問。
她原本沒有看到,但仔細一瞧,便發現他站在廣場後方高大石牆的陰影裡,身旁圍繞著她不認識的人,他們穿著蘭尼斯特家和拜拉席恩家的制服,大概都是年輕侍從吧。人群裡還有幾個年長的,她猜多半是成年騎士。
“你瞧瞧他外套上的家徽。”瓊恩提出。
艾莉亞一看,只見王子外衣上繡了一面華麗無比的盾牌,毫無疑問是極為精巧的手工。這盾牌被分為左右兩半,一邊是代表王室的寶冠雄鹿,另一邊則是蘭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獅。
“蘭尼斯特是個驕傲的家族,”瓊恩說,“本來他衣服繡上王族的家徽就夠了,但是他卻把母親那邊的家徽也繡了上去,而且還和王室的紋章平起平坐。”
“女人也很重要呀!”艾莉亞不禁反駁。
瓊恩呵呵笑道:“小妹呀,那麼你也應該有樣學樣,把針線活學好,然後將徒利和史塔克兩家的徽章都繡在衣服上。”
“繡一匹嘴裡叼魚的狼麼?”她想想就覺得好笑,“那樣看起來好蠢。更何況,又不準女孩子上戰場打仗,那她要家徽做什麼用?”
瓊恩聳聳肩:“女孩子有家徽卻不能拿劍作戰,私生子能拿劍卻沒家徽可繡。小妹,世上的規矩不是我訂的,我也無能為力呀。”
下方廣場傳來一聲大喊,只見託曼王子倒在翻飛塵土裡打滾,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外加綁的那堆皮墊護甲,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只翻過身的烏龜似地在那兒掙扎。布蘭正高舉木劍,站在他旁邊,準備等他一站起來就立刻補上一劍。
“住手!”羅德利克爵士吼道,他拉了託曼一把,協助他站起來。“打得很好。路易、唐尼斯,幫他們把護甲脫掉。”他環顧四周,“喬佛裡王子,羅柏,你們要不要再來一場?”
羅柏身上雖然還流淌著前一場比試的汗水,卻迫不及待地踏步向前:“樂意之至。”
喬佛裡聽到羅德利克爵士的傳喚,這會兒也從先前所在的陰影裡走進陽光下。他的頭髮在太陽照射下亮如金箔,但臉上卻掛著一副百無聊賴的神色。“羅德利克爵士,這都是小孩子把戲。”
席恩·葛雷喬伊不禁放聲笑道:“你們倆是小孩子沒錯呀。”
“羅柏是不是小孩子我不知道,”喬佛裡說,“但我可是堂堂王太子,我不想再跟姓史塔克的傢伙拿木頭玩具揮來揮去了。”
“小喬,你中劍的次數可比你揮的次數要多。”羅柏道,“你怕了麼?”
喬佛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噢喲,好恐怖。”他說:“咱們的老戰士發話哩。”蘭尼斯特家的侍從聞言便笑。
瓊恩皺眉看著場子上發生的事。“喬佛裡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渾球。”他告訴艾莉亞。
羅德利克爵士若有所思地捻捻那撮白鬍子,“那請問您有什麼想法?”他詢問王子。
“我要真刀真槍地打。”
“沒問題,”羅柏立刻吼回去,“你會後悔的!”
教頭伸手按住羅柏的肩膀,要他冷靜。“用真劍太危險,我只準你們用比武時的鈍劍。”
喬佛裡沒答腔,卻有一個身軀高大,半邊臉有著明顯灼燒痕跡的黑髮男子推開旁邊的人,擋在王子麵前:“爵士先生,這可是你的王太子,你算什麼,有何資格要他不準用這不準用那?”
“克里岡,我算臨冬城的教頭,你最好牢牢記住。”
“你們這兒是專門訓練女人的嗎?”帶燒傷的高個子問,他渾身肌肉,壯得像頭牛。
“我訓練的是騎士,”羅德利克爵士口氣銳利地說,“等他們長大成人,技巧足夠純熟,我自會讓他們使用真正的武器。”
帶燒傷的男子轉頭問羅柏:“小子,你幾歲?”
“十四歲。”羅柏應道。
“我十二歲就殺過人,告訴你,我用的可不是鈍劍。”
艾莉亞看得出羅柏的自尊心已然受創,正火冒三丈,快要按捺不住怒氣。他對羅德利克爵士說:“讓我用真劍罷,我可以打敗他。”
“不,用鈍劍打。”羅德利克爵士回答。
喬佛裡聳聳肩:“史塔克,我看你就等長大之後再來跟我較量好了,不過也別等到走不動了才來喔。”蘭尼斯特的人又是一陣鬨笑。
羅柏的咒罵響徹整個校常艾莉亞吃驚地捂住嘴巴。席恩·葛雷喬伊捉住羅柏的手,沒讓他朝王子衝去,羅德利克爵士則憂心忡忡地捻著鬍子。
喬佛裡裝模作樣地打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