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愕然了很久才明白丫環所說是何意。她懷了木頭哥的孩子?
“夫人先喝藥吧,這是大夫開的安胎藥,對夫人跟胎兒都有好處。”丫環將藥汁端到床邊,帶笑的望著詩畫。
詩畫怔了良久才接了過來,苦澀的喝完藥,手撫在肚子上,滋味百生。懷有木頭哥的孩子,是她一直所求的。可現在娘重病在身,將不久人世,讓她……如何高興的起來……
在床上休養了一會,詩畫便起床去了苟氏的房間。
“詩畫,怎麼愁著張臉?”苟氏的臉色蒼白,兩頰陷了入下去,勉強的喘著口氣。
詩畫眼一酸,哽咽道:“娘……”
“這一天都會到來的,娘能夠看著你長大,已是上天的眷顧。”幾記隱忍的咳嗽,絲縷鮮血染了素帕,勉強道:“有木頭照顧你,娘走的也放心了。”
“娘,您不會有事的。您說過的,想抱孫子的。”
“詩畫,娘怕是沒這個眼福了。”
“娘,不會的。你只要再等幾個月,就可以抱孫子了。大夫說我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娘,您可以的。”詩畫緊抓住苟氏的手,骨弱如柴的雙手很冰冷,涼透了進了心裡。
“真的?”苟氏欣喜的咳嗽著。
“是真的。娘,你不會有事的,一定可以挺過去的。”
“娘……娘做夢都想抱孫子。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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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氏終沒有等到抱孫子的那天。她是在那年冬天去的。
天很冷,庭院中的紅梅開的豔紅,飄著淡淡的清香。
木頭怕詩畫傷心過渡,也沒敢讓她在靈堂久呆,自己全力處理苟氏的後事。
送苟氏出殯那天,天下著鵝毛大雪,厚厚的白雪。詩畫豎持要送苟氏最後一程,木頭怕腹中胎兒受驚,可苟氏的死,對她來說是個打擊,別無它法之下只得答應。
大雪之中,黃土之下,她跟苟氏就這樣一點點的相隔掉。
詩畫望著那堆黃土,乾澀的連眼淚也掉不下來。
木頭暖著她冰冷的手,“詩畫,雖然娘去了,可你有我,有孩子,還有我們的家。”
苟氏死後的那段時間,木頭將手上的事分給各部屬處理,只有特急之事才親自處理。大部分的時候他都留在府中,陪詩畫渡過那段陰霾的日子。
冬去春來,寒冷御去,春暖花開,詩畫也慢慢從苟氏死亡的悲哀中走出來。
其實宋玉溪自來桃塢沒多少日久,便回去了。衛影是在木頭的要求下留在桃塢,不但如此,還住進了葉府。衛家莊的許多事已開始慢慢放手給他打理。
衛影雖然年僅十三,可也是個早熟的孩子,說話做事很有分寸。對詩畫也很尊重,二孃長二孃短叫個不停,遇上生意上不懂的地方,他也會請教詩畫。
詩畫對衛影也很是喜歡,除安胎外便關注他的日常起居。看的出,木頭是真喜歡衛影,做生意的經驗也是傾囊相授。詩畫有種錯覺,似衛影真是他的兒子。對於木頭的這番舉動,詩畫一直沒有權加過問,但也知道他開始為兩人的退路作打算了。
他慢慢將衛家產業交給衛影,到衛影有能力接手之時,便是他帶她離開之日。
年關時衛家二老曾來書信,要求衛颯帶詩畫回莊,他以苟氏過世為由,沒帶詩畫回去。現詩畫一天天靠近臨盆,二老的書信是越來越急,要求詩畫回衛家待產。無論生兒生女,都是金貴兒,且衛颯是一莊之主,裡應坐鎮山莊,不該常年居住葉府。雖說他並未想起以前的記憶,可畢竟是一莊之主,衛家人對他以苟記的招牌將豆坊開遍全天音,勸說無效後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按衛颯當前的表現來看,掌管家族產業無疑是獨一無二的人選,但他常年為一個女人居住在桃塢,還冷落了正室,有了另一個姓氏,這一切無疑都是危險的。
前面幾次的來信,詩畫當作不知,可衛影偶然也愁著臉在她面前輕言幾句,想家想祖父祖母了,繼而又會眉飛色舞的講著衛家的宏大及美麗,思家之情溢於言表。
詩畫笑道:“等二孃跟你爹回去之後,你可不能食言,要帶我去觀賞那些美景。”
衛影驚喜道:“二孃真的要跟爹回去?”
“二孃既嫁給你爹,又豈有不回去之理。之前你爹怕我一路奔波對胎兒不好,現胎兒已有五個多月,昨天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這段時間是比較安全的,遠行並無太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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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