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他還想拿蘿蔔乾塞滿對方的嘴!
徐培毅低著頭,維持鞠躬的姿勢。“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我希望能當面向靜婷道歉。”
“道歉一斤多少錢?能吃嗎?比垃圾還不如!像你這款人,沒資格踏進我們家大門!”這段日子以來,何進添忍耐壓抑的情緒,全在此刻爆發出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繼續鞠躬、繼續道歉,從額頭滴下第一滴汗水,落在熱燙的柏油路上。“我的過錯是無法饒恕的,但我求你們讓我見她一面,鄭重向她道歉。”
何進添氣得想砸東西,但是蘿蔔乾不能亂丟,只好把斗笠甩到地上,想踩幾腳卻又遲疑著,怕弄壞了會被老婆念,雖然沒什麼氣勢,反正他就是氣得要命。“你當初做得出那種事,你現在就不要作白日夢!我女兒一輩子不嫁也沒關係,至少她還有爸媽疼惜,不用受你這款人的拖磨!”
聽到何進添大聲嚷嚷,左右鄰居都跑出來,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有人認出那個穿白襯衫、灰長褲的男人,就是史上最無情無義的郎君徐培毅!很快的,阿爸招阿母、阿嬤牽阿孫,吸引來十多人圍觀,指指點點、嘖嘖稱奇,原來人面獸心就是這個樣啊。
眾人充滿鄙夷的視線讓徐培毅明白,何靜婷和她家人所承受的痛苦,遠超乎他所能想象。在人際關係緊密的農村裡,誰家收成如何、誰家婚喪喜慶,都會傳開來被仔細評論,更別提一個備受祝福的女孩,居然在結婚前夕被悔婚,之後又回到家鄉生活,絕對是眾人矚目焦點。
這時,李秋儀騎車從市場回到家,赫然發現自家前庭都是人,大家都盯著同一方向,仔細一瞧,竟是那個千夫所指的男人。天啊,他是何時來的?他想做什麼?保持那種鞠躬的姿勢不累嗎?
她來不及收拾蔬果魚肉,跑到丈夫面前問:“怎麼會鬧成這樣?大家都在看!”
何進添一邊撥弄蘿蔔乾,一邊氣呼呼的告訴妻子:“那混帳說要找靜婷,不用理他,就讓他自己去罰站,他要敢動一步的話,我就跟他拚了!”
“唉,這樣也不是辦法……”事情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現在又鬧得眾人圍觀,日子還要不要過啊?
李秋儀趕緊打電話給兩個兒子,很快的,何志威、何志強兩兄弟回來了,兩人跟父親一樣怒氣沖天,若不是有鄉親們在看,他們真想給徐培毅一頓毒打。
何家老人何志威率先開罵:“姓徐的,你站在這裡是要給我們難堪嗎?我妹妹都給你糟蹋成這樣了,我們在村裡也抬不起頭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想當面跟靜婷道歉,希望她見我一面。”徐培毅始終只有這要求。
“我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你識相的話就快點滾,你不要臉,我們可還要做人!”何志威想到可憐的妹妹,現在應該是緊張兮兮地躲在房裡,從視窗偷偷看著這一幕,發生這種事教她以後怎麼出門?
“我會繼續等,今天如果等不到,明天、後天、大後天我都會來等。”汗水不斷從徐培毅臉上滴落,地上已經溼了一小塊,但他仍不改九十度彎腰姿勢。
“真的這麼有誠意?”何家老三何志強冷哼了聲,當初他以為這個姐夫是萬中選一的好男人,誰知道有學歷、財富和地位,並不等於有人格。
“請你們相信我!”徐培毅只能一再懇求,他沒有退路,如果過不了這一關,他將抱憾終生。
“我們就是相信你的謊話連篇,才會落得今天這種地步,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不對,你根本就沒有良心!”何志強想到煩惱的雙親、消瘦的姐姐,全都是被這傢伙害的!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該死,請讓我有機會彌補,求求你們。”徐培毅深深鞠躬,動也不動。
看不出這傢伙還挺固執的,怎麼罵也罵不走,如同母親所說,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只要徐培毅繼續站在這裡,四周人群就不會散去,大家也別想安靜過日。
人力無法解決的事,就該交給上天,何家兄弟對望一眼,終於做出結論:“走!到媽祖廟去,不管什麼天大的事,問媽祖就知道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當地信仰中心——媽祖廟,又稱安德宮,始建於清光緒元年,供奉天上聖母媽祖。
現場除了徐培毅跟何家父子,還有許多想知道事態發展的人,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面,而一些搞不清楚狀況的路人,聽說了是怎麼回事以後,也紛紛加入看熱鬧行列。
“要請示媽祖,必須先稟明自己的身分、祈求聖裁的事由,然後擲茭由媽祖決定。”何志威和弟弟都是媽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