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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上眼皮子下眼皮子不知不覺就往一塊兒湊,可是全身緊繃的神經一時半會兒鬆弛不下來,心中的焦慮、不安、恐懼、疑惑,此刻也是揮之不去,恍惚之際,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在一個可怕的噩夢之中,我又陷入了流沙,雪梨楊伸手將我拽住,我想掙扎而出,卻似被無數隻手扯住,身不由己地沉入沙中,流沙沒過頭頂,但覺憋悶無比,胸膛好似要炸裂開來,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奮力一掙,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窟室之中,漆黑無光,感覺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沉寂得嚇人。我急忙開啟身上的攜形燈筒,借亮光一看,胖子並不在這裡,而那裝了玉面狐狸的乾坤袋也是空空如也!我心說:“怪了,胖子或許是出去撒尿,他一向有在古墓中留記號的習慣,那也不奇怪,可是玉面狐狸怎麼也沒了?她被胖子一鏟子拍得暈死過去,手足也被綁了個結結實實,乾坤袋的口子又被我們扎住了,玉面狐狸這個狐狸精會大變活人不成?許不是胖子這小子起了色心?趁我剛才睡覺,將玉面狐狸帶走了?這小子也是說一套做一套,剛才還一個勁兒地批判我,他又是什麼好鳥兒?”

我定了定神,一摸工兵鏟子還在,這是我的老夥計,有它在我心裡就踏實多了。我要出去找找這對兒狗男女,看胖子他還有什麼話好說?於是站起身來,在漆黑的墓道中往前走,可是周圍什麼響動都聽不到,彷彿這莫大的地宮之中,只有我一個人,到了這會兒,我也不由得不怕,又往前走了許久許久,穿過一重重墓室和一條條甬道,來到一座繪有伏魔天尊巨幅壁畫的寶殿之中,但見前方擺著一口金絲楠木棺槨。

我又是一驚,竟已走進了地宮正中的密咒伏魔殿不成?我倒要看看這西夏妖女長了一張什麼樣的臉,又是怎樣一個半人半怪!我足蹬肩頂,緩緩推開金絲楠木槨蓋,但見一個女屍仰面躺在棺中,臉上有一個覆面。我在東南角點了一支蠟燭,然後深吸一口氣,掏出一枚黑驢蹄子,又將工兵鏟插在背後,壯起膽子,揭去女屍臉上的覆面,見那女子果然是半人半鬼,一邊青面獠牙,一邊容顏清麗。

我心想:“去你孃的,世上哪有這樣的人?那半邊鬼臉一定是畫上去的,看老子揭了你這張鬼臉!”於是伸手過去,可是手指還沒碰到女屍的臉,女屍突然坐起來,張起口來要咬我的手!

我連忙向後縮手,同時扔出那枚黑驢蹄子,大叫一聲:“好妖女,看法寶!”黑驢蹄子出手,正打在這女屍頭上,只聽女屍脖子“咯咯”作響,腦袋向後轉了一百八十度,身前是她腦後的一頭長髮,長髮直披下來,竟此一動也不動。我扭臉一看,東南角的蠟燭變成一團鬼火般的綠光,轉眼間滅掉,化為一縷青煙,又聽那女屍雙手抓撓金棺,我下意識地往後一閃,定睛一看,女屍忽又抬起頭來,長髮向兩邊分開,而這後邊兒還有另外一張臉,當我看到這張臉,胸口像被一塊大石頭重重一擊,幾乎要吐出血來,女屍的一張臉,一半是雪梨楊,一半是玉面狐狸!

我說不出我當時是什麼感受,如果說看到伏魔天尊壁畫會被嚇個半死,那我這時候真是覺得還不如死了才好。我實在不能面對這個真相,正要轉身逃開,那女屍突然伸手,將我雙手的手腕緊緊攥住。再一低頭,身下已經陷在一條濁流滾滾的暗河之中,而那河水皆是枉死的惡鬼,無數惡鬼捲成了一個漩渦,將我和這女屍捲入激流。我猛然意識到,那個女子是雪梨楊,至少有一半是雪梨楊。玉面狐狸的死活我可以不去理會,她死了我也等於甩掉一個包袱,可我怎麼能讓雪梨楊墜入死亡之河?一想到雪梨楊,我心中焦急萬分,好似烈火焚身,卻在此時,發覺身子落空,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撲,一下子驚醒過來!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溼透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止。

往旁邊一看,胖子挺著肚皮睡得呼呼的,玉面狐狸也在乾坤袋中身子一起一伏,呼吸悠長,顯然還未醒轉。我使勁在自己臉上擰了一把,疼得我直咧嘴,原來之前也是一個噩夢。夢是心頭想,是我過於緊張?還是有什麼不祥之兆?我不禁又想起之前的那個噩夢,但願是我想得太多了,我這樣給自己吃了一顆寬心丸兒,可還是覺得提心吊膽,甚至不敢往密咒伏魔殿中走了,我真怕這個噩夢成真!

過了好半天,我的心口仍在突突亂跳,等不及要去密咒伏魔殿中開啟棺槨,看個究竟。是生是死,是吉是兇,總得有個結果才是。而且如果雪梨楊能夠脫險,她也一定會在那裡同我會合。

我將胖子拍醒,他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問道:“烤鴨上來了?”

我說:“上你大爺!起來,倒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