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心裡卻騰起了怒氣。沒辦法,他穿越之後,枉自認為才高八斗,卻幾經挫折,才謀了一個差事,對於懷才不遇這種事尤其怨憤:“小姐說的輕巧!你是侯門公府的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生計艱難。而我等出身寒門,每往上走一步皆艱難無比!你怎能想象,一個士子的前途關係一家生計?你何曾知道我們付出的努力與寒門之苦!”
話說,穿越之前,蕭棲遲是貨真價實的官二代,哪裡懂什麼生計艱難?結果一朝穿成□絲,奮進之路又太過曲折,忍不住開始為□絲代言。
沈江蘺卻懶得聽他的心路歷程,直指垓心:“我一個後宅女子,手裡資源有限。你今日要我助他,他日我拿什麼助你?”
沈江蘺吃定蕭棲遲與尋常人一樣,當自己的利益受到危險時,必然以己為重,便不會再囉唣自己。
不想,蕭棲遲卻大義凜然到:“我不介意自己前程受阻!在下受舅家深恩,無以為報,願以自己前程作保,只望小姐能幫我表兄。”他如此說,一來是為話所激,二來想在沈江蘺面前展示自己高風亮節,不為小利所拘,倒不是真的對徐楚良有多少以身相酬的高義
他又加了一句:“或者我應該稱‘縣主’才對?”他雖遠在邊關,對京師動向倒也不是全然不知。“縣主雖是女子,莫說尋常女子,就是朝堂上計程車大夫也未必如縣主這般心思剔透,運籌帷幄。若縣主願意,定能助我表兄脫離困境。”
見蕭棲遲點破,沈江蘺也不再假裝,對著他正正一笑:“你說的對,可我只幫我認為我價值的人。”她低頭,整了整白底纏花衣袖:
“他,我看不上。”
蕭棲遲看著沈江蘺的臉,鳳目狹長,面色微微有些蒼白,嘴角含笑,這樣一幅皮囊,這樣一個年紀,若在現代,不是正應該在高中一邊被人迷戀著,一邊迷戀著韓國“偶吧”麼?怎在古代卻學得如此精於算計?
上天作證,沈江蘺是貨真價實的少女臉,婦人心!
可是出於男人對美女天生的寬容,他決定原諒沈江蘺冰冷的拒絕以及愉快地接受她認為自己“有價值”這個誇獎。
也許,也許,他的心底有一絲絲認為,這個沈江蘺,與自己勢均力敵,足夠有趣。
於是,見沈江蘺告辭要走。他一把拉住。
沈江蘺回頭時,髮梢輕輕掃過他鐵青的下巴。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精巧的白瓷小罐,伸手遞給她:“這不是邊境來的,而是我特意託人從江南帶來的。聽說江南女子多用此物。”
剎那間,兩人的劍拔弩張消失殆盡。沈江蘺慌張得紅了紅臉。
穿越以來,蕭棲遲也是第一次與女子靠得如此之近,只聞到一陣說不出的柔和香味。心思不禁有些晃動。
沈江蘺趕緊掙脫他,假作鎮定道了謝,匆匆而去。
馬車就停在若水齋的後門。為了不惹人注目,沈江蘺用的是奶孃常用的車。一匹馬在前,尋常綠布,毫無裝飾。帶的人也不多,就是頌秋和一個小廝,還有車伕。
往日都是這樣,偏偏這日卻出了事。
話說車剛剛拐彎,駛入朱雀大街時,迎面撞上一匹飛馳而來的駿馬。
兩馬受驚,嘶叫一聲,前蹄騰空而起。馬車頓時劇烈搖晃。車裡的沈江蘺和頌秋都被甩出車外。
變起倉促,事發突然,沈江蘺連要被摔成什麼熊樣都來不及想,與頌秋一起卻落入了一個人的臂彎。
耍帥是耍成功了,可是蕭棲遲被這撞擊之力撞得差點吐出兩口老血。
沈江蘺與頌秋驚詫地抬起頭來,居然是蕭棲遲!他從哪裡冒出來的?
蕭棲遲強忍疼痛,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面上卻故作雲淡風輕道:“我見你帶的人不多,不放心,才跟上來,打算送你回府的。”
這邊儼然就要走向狗血言情劇,那邊騎馬的公子不幹了,摔得背都快斷了,哪能不露個正臉就去領盒飯?!
於是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蹭到主角面前,正想惡聲惡氣開罵,一看女主長得還不錯,話到嘴邊,變成:“哎呀,衝撞了小娘子,不知如何賠罪,不如讓在下以身相許罷?”
沈江蘺聞言大怒,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見蕭棲遲沉著臉,上前一步,將她牢牢擋在身後。
她腦補了一個蕭棲遲怒髮衝冠的表情,心中如小鹿亂撞,怎麼辦?這是要為了人家打架的節奏麼?
第43章 回門
雖然沈江蘺是個智慧手段氣質都不缺乏的高大上女主,無奈在男女之情上頗有些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