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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他緊緊按住了她的手,十分有力,她無法動彈。“輸掉的東西,我從不收回!留著它,無論你是太子妃還是誰,都沒關係,……只要紫玉還在,我會給你另一份天空!”

她呆呆品味他的話,一時卻難以弄懂。

身下駿馬忽地揚蹄,望陌已然催馬。疾衝之下,她身不由己倒向他胸膛。

山野之外,揚鞭躍馬,風聲呼嘯,諾言深深鐫刻。

很快,二人的駿馬便超過了八人抬的轎子。一陣風般掠過,只留下飛踏過的痕跡。

回到長安城,勒馬於城門外,望陌捧起上官那顏的臉,在她額頭吻了一下,“阿顏記住,做了太子妃以後,在我皇兄面前切勿談論皇宮中事,同時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上官那顏在他的親吻後一陣不適,聽得恍恍惚惚,隨口問道:“什麼?”

“少與大司樂來往。”

她猛地一怔,不知該說什麼。

望陌緩緩一笑,“繼續為他飛蛾撲火的話,阿顏,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城門外等待俞懷風的轎子到達後,望陌讓道,請他先行回宮,自己則護送上官那顏回上官府,因親迎之禮在即,容不得過多耽誤,也不方便再回宮中。

這段時間,太子大婚的典禮已在皇帝旨意下快速籌備開來,至於寒筠為何要如此倉促,宮中無人知曉,人們只知宮裡傳出天象時歷與占卜顯示的最佳日期是九月初八。

長安處處透著喜氣,大赦天下並減免賦稅的聖旨都將在大婚之日頒佈。天朝太子成婚,舉國期待。

重回皇城,處處張燈結綵,連朱雀大街都已拉開百子帳,鋪上了波斯地毯。

望陌掉轉馬頭,上官那顏在馬上稍稍側頭,碰上已下轎的俞懷風送過來的最後一眼。

是道別吧?

是師徒一場的最後祭奠吧?

她眼裡沉溺了千言萬語,斬不斷的目光昭示了一切,那些個日日夜夜,那些個朝朝暮暮,就此作別!

淚水翻湧,都在轉過身的一刻悄然滑落。

一騎已絕塵。

他遣散了侍衛,獨自回到紫竹居。

“先生回來了,那顏小姐呢?”白夜迎出來,面帶喜色,言語犯忌不自知。

俞懷風一言不發,將自己關進了書房。

磨墨續書稿,提筆下不去一字。墨汁沿著筆毫滴到白紙上,紙張被墨水淹沒,他思緒還收不回來。低頭髮現一紙的墨汁,指間也染了幾滴,他將筆甩了出去,名貴的毫筆砸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離開書案,他到書架前,伸手觸到幾卷傳奇話本。他眉頭不由一顫,將話本翻開,在燈下瀏覽。

都是些才子佳人花好月圓,她愛看的都是這類故事。他嘴邊剛起了隱隱的笑,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話本再等不來閱讀之人……

五本故事都翻完,追隨了一遍她的閱讀口味與閱讀痕跡,瞭解了她曾有過的歡笑與悲傷。當時只道是等閒,此時惟剩空追憶。

書卷握在手中,他捨不得放下。

又在成排的書堆中尋找她曾讀過的書籍。早時,她曾向他借過一本樂律情境的書《雅韻華章》。他取來這本書,倚著書牆重看一遍。此書討論的問題較為艱澀深奧,她看得懂麼?

書中他的批註頗多,都是當時看書時隨心境而發的感慨。當翻過一大半,驀然在眾多自己的筆跡中發現不一樣的字跡時,他心頭重重跳了一下。待細看,竟是她在他的批註旁加的額外批註。

他寫“浮生了了,境何存焉?”

她寫“浮生未了,境自在心。”

原來,她是看得懂的,不僅懂此書,還懂他心中的空寂以及對生涯的發問。她以自己少年的心,對他這顆感悟塵世漸感無奈蒼涼的心進行規勸。

他頭暈目眩,對著她書寫的一行字凝視了小半個時辰。他的筆跡凌然瀟灑,她不敢玷汙,便也一筆一劃極認真地書寫上自己最小心的書法。短短八個字,她寫得一絲不苟,秀麗端妍。

她處處用心,從不敢褻瀆他給予的點點滴滴。教她彈琴,雖然當時她魂不守舍,但過後她卻是極刻苦地揣摩他教授的內容,也總是很快就領悟。罰她背書,雖然她怨言無止盡,但總是按時完成,即便不休不眠,也沒有想過逃脫。

其實,每次罰她,都不是真的要罰她。若是她耍賴不認罰,他又哪裡會真的讓她不睡覺不吃飯?每次她徹夜背書,他便在自己書房喝茶看書,陪她熬過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