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三頓的臊子面,跑來這個寸草不生的大沙漠做什麼?”
又往旁邊一看,馬老娃子那個半是徒弟半是乾兒的悶頭愣娃馬栓也跟在他身後,一人揹著一口刀子,正慌里慌張地四下張望。這時一個全身獵裝的女子從沙漠越野車鑽出來,一看身形舉止,不是別人,正是玉面狐狸。玉面狐狸身邊還有一個年輕女子,同樣沒蒙面,臉上全是圖騰刺青,黑衣外襯盤花銅甲,手臂上綁著鷹緊子,比玉面狐狸還要小了幾歲,看背影應該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大姑娘,可一轉身,臉上的獸紋圖騰卻顯得十分猙獰,目中還有豺狼一般兇狠的光芒。由此可見,剛才在天上的那隻獵鷹是她放的。其餘人等均穿獵裝,膚色黝黑,個個全副武裝,身上揹著連珠步槍和魚尾彎刀。
據說境外的武裝盜墓團伙,常僱傭驍勇善戰的廓爾喀人。玉面狐狸手下這些人正是此輩。而連珠步槍則是在1949年之前散落在民間的槍支,樣式較為陳舊。玉面狐狸的手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又有四輛沙漠越野車,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籌劃已久。
我心知玉面狐狸等人是衝著我們來的,僅僅一個馬老娃子也不好對付,廓爾喀兵更是以一當十,我們不敢打草驚蛇,都躲在屋脊後面,一聲不發。
湧入圓沙古城的狂風捲起漫天的黃沙,石子沙土一股腦全飛了起來,玉面狐狸等人無法將沙漠越野車從洞中拖出,只好躲在另一座屋頂旁,暫時躲避風沙。我心想:“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當即匍匐在黃沙中悄悄接近,只聽玉面狐狸正在問馬老娃子這是什麼地方,馬老娃子說他也從來沒見過。聽二人對話,應該是玉面狐狸為了奪取我們手中的西夏金書,一路跟蹤而至,同時請了對這一帶地形較為熟悉的馬老娃子來做嚮導,那個臉上有文身會放獵鷹的女子——尕奴,是玉面狐狸的親信,透過飛鷹跟蹤我們到此。不承想遇到這樣一場大風沙,誤入圓沙古城,見到黃沙下埋了如此巨大的一座死城,也不免十分駭異。玉面狐狸說對方那四個人多半也躲進了城中,看來悄悄跟蹤的計劃是不成了。
馬老娃子說:“如若撞上,不用多說,一刀一個,全宰了。”
玉面狐狸說:“宰了他們無妨,但是必須先把西夏金書搶到手,否則進不了古墓!”
我想聽聽西夏金書有什麼秘密,冒著風沙又往前爬近了一些。可是圓沙古城中的旋風愈刮愈烈,說話聲都淹沒在狂風的呼嘯聲中。圓沙古城雖然形勢奇異,以巨大的圓環形沙坂擋住了大風和流沙,使城中軍民人等不受其害,可惜由於圓形沙坂西北方塌一個大口子,風沙刮進城中,反而比外面還要猛烈十倍。此刻,整個古城就像一個大風洞一樣,迴旋的氣流將覆蓋古城的黃沙捲到半空,渾黃的沙塵藉助風勢在古城中不斷盤旋。一座大約兩千多戶居民的巨大城池,有如被風沙召喚了出來,飛沙走石之中,屋舍道路浮現出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旋風幾乎可以將人捲上天,玉面狐狸等人抵擋不住酷烈的風沙,準備退進流沙下的一間房屋。馬老娃子急匆匆跟在玉面狐狸身後,沒承想一腳踩到了我的手上。我心知輕舉妄動,一定會被他發覺,只好咬牙忍住,趴在黃沙之下一口大氣也不敢出。此時我的頭上和後背均被黃沙覆蓋,按說不會被人發覺,可馬老娃子也不是白給的,一腳踩上去覺得有些不對,低下頭來想看看沙子裡邊埋了什麼東西。
還沒等我有所行動,躲在我後邊的胖子已經沉不住氣了,突然一下從流沙中躥了起來,手裡抓了一塊從屋頂上摳下來的土磚,直奔馬老娃子面門拍了下去。馬老娃子被胖子唬得一怔,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下,土磚都拍碎了。馬老娃子捱了這一下,滿臉是血,立刻往後倒了下去。
如此一來,可也暴露了我們的行跡,我忙從黃沙中縱身跳起,再看胖子已經拎出工兵鏟,正要上去給馬老娃子補上一下。但是玉面狐狸身邊的廓爾喀兵應變奇快,已經舉起槍來對準了我們。雪梨楊手中金剛傘一晃,擋住對方步槍射來的子彈。三個人見勢不好,拽上大金牙,轉頭就跑。
廓爾喀兵舉槍射擊,子彈在風沙中從我們頭上嗖嗖飛過。我看見胖子也背了連珠步槍,心想:“我們也別光顧著跑啊,兩條腿跑得再快,快得過子彈嗎?這麼一邊跑一邊捱打太被動了,不如殺他一個回馬槍!對方總共才十幾個人,以王司令的槍法,百步之內一槍一個,絕無問題,撂倒一個是一個!”想到這兒,我趕忙給胖子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開槍阻敵。
胖子正有此意,回頭“砰砰”放了兩槍,往前跑了幾步,轉身又是兩槍,我給他數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