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海突然挺身而起,大聲道:“我不怕死,我不走!”
巧雲一愕,吶吶地說道:“你……你不要辜負我家小姐一片苦心呀!”
嶽文海劍眉一皺,全身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噤,雙腿一軟,跌坐了下去。
此刻,林內突然飛奔出來一條人影,嘻笑幾聲道:“年輕人,我帶你走吧!”
話聲甫落,挾起嶽文海飛奔而去,片刻之間,便走得無影無蹤了。
嶽文海雖傷在陰風指下,但神智並未昏迷,只覺身上奇寒難忍,他被人抱住,如騰雲駕霧般,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突覺被人放了下來。
他睜目一看,只見自己睡在一幢破廟裡!一個青衣老者,背向他坐在那裡,雙手捧著一個大酒葫蘆,咕嚕咕嚕大口喝著,口中不斷大嚷著:“好酒呀!好酒!”
嶽文海口中發出呻吟之聲,青衣老者轉首問道:“娃兒,你幾時醒來了?”
嶽文海看清那老者蓬頭垢面,滿面連鬢的鬍子,十足的像個海盜,一雙奇小的眼睛,嵌在一張臉盆似的面孔上,闊嘴咧開來像個彌勒菩薩。
嶽文海看了他這副滑稽相,心中好笑,但是沒有笑出來。
那青衣老者看見嶽文海只看他說話,一雙大濃眉皺在一起,問道:“你是啞巴?”
嶽文海搖頭道:“會說話,只不過身上冷得很!”
那青衣老者冷笑道:“半天才放個屁出來,你怕冷是中了落魂谷那小子的陰風指,三天如果不治,連你的小雞巴都要爛掉!”
嶽文海訝問道:“我們在虎峰打鬥的情形,老丈都看見了?”
那青衣老者冷哼一聲道:“你真是脫了褲子放屁,老叫化我如果不是目睹,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嶽文海勉強支起身子,拱手一禮道:“多蒙老前輩救命之恩!”
那青衣老者一揮手道:“免了!免了!我老叫化就是不吃這一套酸勁!”
嶽文海道:“有恩必報,老丈能否告訴晚輩尊姓大名?”
青衣老者笑道:“我老叫化早在四十年前的姓名便死了,以前別人都叫我‘降龍神丐’……”
嶽文海聞言驚喜交集!原來他去靈隱寺時,一路之上,便風聞許多關於降龍神丐的趣事,在武林中降龍神丐洪七公,是個有聲有色的人物,他的俠行,譽滿江湖,家喻戶曉……
嶽文海在崇敬之餘,便俯身拜倒下去。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瘋啦!又不到祭祖宗的時候,你磕什麼頭呀!哈……哈……快起來!快起來!”
嶽文海面帶肅然說道:“老前輩的俠行善跡,江湖上的人有口皆碑,在下仰慕已久,今日何緣,在下不但能親睹尊顏,而且還承救命大恩,所以……”
洪七公嘻笑幾聲道:“你的禮數行得太重了!我老叫化不敢當,其實我那有什麼俠行,更不敢釣名沽譽……”
嶽文海介面道:“老丈太自謙了,方今武林大亂,一樓二谷三大宮,誰是清者?只有老前輩行俠江湖……”
洪七公手揮了一下,示意嶽文海不要再說下去。
他黯然嘆道:“老叫化老了!剛才跑這段路,確實證明老叫化已經老了,如果不是那些酒蟲在骨髓裡支援我,我老叫化早就躺下去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今後欲振興武林,要看你們這些後生了。”
嶽文海道:“老前輩貴庚……”
洪七公擺擺手道:“你莫問我的年紀,至少比你大上四倍吧!”
他拿起葫蘆又咕嚕灌了幾口道:“你身上很冷吧,要不要喝幾口?”
他把葫蘆遞了過去。
嶽文海不好意思去接,搖頭道:“還是留著老前輩應急吧!”
洪七公大笑道:“沒有關係,前村可以沽酒,這葫蘆裡是藥酒,暫時可以壓制奇寒,對你可大有用處。”
嶽文海接過酒葫蘆,覺得酒味醇芳撲上鼻來,喝了幾口,果然酒一下肚,身上奇寒減輕不少。
洪七公道:“多喝幾口,剛才你捱了那母夜叉一掌,受傷不輕,我老叫化替你療傷,入夜好趕路!”
嶽文海問道:“到什麼地方去?”
洪七公道:“要澈底療治陰風指的歹毒,必須到東南血谷裡的‘熱泉’去淋浴,否則三日之後,你會全身糜爛而死!”
嶽文海嘆了一口氣道:“有勞前輩了,不知血谷在何處?”
洪七公道:“血谷距此三百多里,是‘江湖一梟’郝不世的老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