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逍吻了一陣,將額頭抵在蘇忘遙額上,很是親暱的動作。
蘇忘遙很少跟父親面對面靠這麼近,他幾乎能從蘇定逍眼中看到自己,蘇定逍的眼睛很亮,像是盛了滿滿的……寵溺……
蘇忘遙自被下藥強佔了一次之後就覺得這十八年間蘇定逍對自己的好都是假的,是不真實的,寵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一時有些恍惚。
“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慢慢習慣了就好。”
蘇忘遙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低喝一聲,憤然掙扎開來。
蘇定逍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用力抱緊了他,抱了一會,等蘇忘遙漸漸安靜下來,蘇定逍道:“我答應你等你身上的毒解了,你想做什麼都隨你。”
蘇忘遙在夜色裡大睜著雙眼,沉聲道:“我不信你。”
蘇定逍嘆道:“你不信也怪不得你,但有一件事我要你相信——”他原本是從後面抱著蘇忘遙的,他將他翻過身來,他本來或許是想說他愛他,最後還是說:“你要相信,我是你父親。”
蘇忘遙冷冷地無聲地笑開:“我們不過是養父子關係。”
蘇定逍臉色變了一變,很快又恢復平靜,他微微挑了眉道:“不管親不親生,你只有我這一個父親。”
蘇忘遙道:“難道父親現在還當我是你兒子?”
蘇定逍將他摟緊了,在他額上落下一吻:“這是事實。”
第二九章 閒風莊
第二日,告別了熱心腸的老夫婦,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日上中天之時,蘇定逍指了指前面的山頭道:“看誰先到那!”也不等蘇忘遙反應,一鞭子抽到對方坐騎上,然後雙腿用力一夾,□黑馬風一般一下子躥了出去。
蘇忘遙由著身下的馬帶他跑了一小段,看著漸遠的一人一馬,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就是覺得不甘……
很不甘心……
眸中顏色越來越暗,蘇忘遙拉著韁繩的手倏然一緊,兩腿一夾,緊緊追了上去。
馬蹄聲急促,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越追心裡那股不甘就越是強烈,漸漸地,眼裡除了前面的人好像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蘇定逍控制著速度,既沒讓蘇忘遙落下太遠,也沒讓他追上。
那山頭大,看著挺近,實則很遠,兩人跑了半個時辰左右,連蘇定逍都覺出一些腰痠背痛,“籲”地一聲,勒馬止步,回頭。
他這一停頓,身後的人馬呼嘯著從他眼前躥了出去,一下子將他甩得遠了。
蘇定逍微微皺眉,低喝一聲“駕!”,黑馬撒開四蹄按著原先的方向繼續賓士。
前面的蘇忘遙微伏著上半身,一手持鞭,一手牽韁,人是錦衣玉冠的翩翩少年,馬是萬里挑一的飛雲踏燕,人隨馬動,配襯得甚好。
只是人太瘦了些……
蘇定逍記得十天前初見時蘇忘遙並不是這麼瘦的,這麼瘦的人騎在這麼高大的馬上,像是他正憋著一口氣在跑,像是這口氣散了人也會跟著散。
蘇定逍緊隨其後,心裡隱隱生出一點愧疚——他這個人從來不知道反省,從來不知道後悔,幾乎也從來不會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他能生出一點愧疚實在是很難得的事。
終於趕到了山腳下,蘇忘遙一停下,眼前一黑,有了片刻的暈眩,虧得手中韁繩攥得穩,不至掉下馬去。
蘇定逍越看越覺得自己兒子瘦,特別是那腰身,一指寬的軟皮腰帶束著,愈發纖細得可憐,伸手要往他腰上摸。
蘇忘遙慌忙躲過,黑亮的眼珠子警惕地望著他。
蘇定逍訕訕收回手,靜默了一會,忽然單手在馬背上一按,飛身落到蘇忘遙身後,他環住他,一隻手抓住他兩隻手腕,另一隻手在他身上胡摸亂摸,一邊摸還一邊笑著埋怨:“這兒瘦……這兒也瘦……真是硌手……”
他不讓他摸,他就偏要摸個夠。
蘇忘遙被他摸出一身雞皮疙瘩,厲聲道:“放手!”
蘇定逍牢牢掐著他下巴,迫他回過頭來:“怎麼,終於肯說話了?”
蘇忘遙憤然,張口要往他脖子上咬。
蘇定逍側頭躲過:“貓狗畜生才亂咬人。”捏開他牙關,湊上去,狠狠吻了一通,蘇忘遙被吻得呼吸不暢,嗚咽著掙扎不休,等蘇定逍心滿意足放開了他的唇,恨恨罵道:“你才畜生!你不是人!”雙目圓瞪。
蘇定逍驀地沉下臉來:“你說什麼?”
心裡頭一團火上來,卻又很快壓下,扯開臉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