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從四方八面傳來。
兩旁所有酒家妓院、賭場店鋪的人,不是從大門衝出來,便是硬將身子從窗戶鑽了出來,一時間見把全條大街塞得水不通,團團圍著浪翻雲,怕不有過千之眾。
幾個小孩猙脫目瞪口呆的父母牽扯,衝到浪翻雲身邊,爭著來拉他的手。
浪翻雲啞然失笑,抬頭大叫道:“凌戰天你這混蛋到了那裡去?還不給老子出來解圍?”
“咿唉!”
觀遠樓一扇窗戶打了開來,凌戰天頭伸出,大笑道:“不知誰將我們一班老友在此敘舊的訊息傳了出去,由早上開始,這島上的許多人便等在這裡了……”
另一個大頭伸了出來,原來是“過山虎”龐過之,截入道:“等你來讓他們嚐嚐覆雨劍的滋味。!”
一個小孩從人堆裡被幾個年輕幫眾高高舉起,立時吸引了眾人的眼光。
浪翻雲和凌戰天一看下,不由齊聲大笑。
原來小孩竟是凌戰天的獨生子令兒。
令兒舉著小手,慷慨激昂地叫道:“爹!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凌令將這機密露出去,各位父老叔伯都想見浪大叔,我知道大叔是不會怪我的。”他語氣雖硬,眼睛卻不敢望往父親“鬼索”凌戰天,更不敢望向淚翻雲。凌戰天苦笑搖頭,頻說:“家賊難防。”
另一個雄壯的聲音傳出道:“你們這群好事之徒,立即給我散去,免得飯菜也等冷了。”
眾人認得是幫主上官鷹的聲音,這才自動讓出一條通往觀遠樓的窄路,讓浪翻雲透過。看著這被譽為天下第一劍手的人物,幫眾家眷或外來到此做生意的人,連大氣也不敢透出一個。
浪翻雲向著這些聞風而至的人微微一笑,緩步向觀遠樓走過去,一個小女孩奔了上來,不知踏到了什麼東西,往地上僕去,眼看就要頭破血流,浪翻雲身子一移,已來到她旁邊將她伸手抱起,道:“誰家的小孩,這麼可愛,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呆了一呆,低頭羞紅著臉輕聲道:“娘叫我作小雯。”
“小雯!”
一個年輕女子奔了出來,伸手來接女孩。
浪翻雲將女孩交給她。
女子接過,將一直垂下的俏臉抬起道:“謝謝!”急急轉身走了。
浪翻雲心中讚歎,這確是張秀美無倫的臉容,究竟是誰家的媳婦兒,如此姿色,在島上必已家傳戶曉,自己可能是唯一不知道的人。直至他步上觀遠樓,來看他的人仍未肯退去。二樓臨湖的清靜廂房內,筵開一席,老一輩的有凌戰天和龐過之,第二代是幫主上官鷹、翟雨時,還有負責外事分舵的梁秋未。
這個晚宴是幫中最高權力的一個聚會。
六人不分尊卑,隨意入座,氣氛親切融洽。
浪翻雲聞到酒香,眼睛一亮,眨也不眨連喝三大杯,向凌戰天笑道:“這米酒甘香可口,肯定島上沒有人能釀出這樣的酒來!”
眾人微笑不語。
凌戰天眯著眼道:“浪翻雲終於有出錯的時刻,這酒正是本島的特產佳釀,取名‘清溪流泉’。”
浪翻雲細味著一口酒香,擊桌讚道:“清溪流泉,清溪流泉,誰起的名字,誰釀的好酒?”
上官鷹神色一黯道:“就是你剛才交還女孩的母親,她丈夫在抱天覽月樓一戰中命喪於談應手掌下,最近在這街上開了一間酒鋪,鋪名便是‘清溪流泉’,用的是島上的山泉水。”梁秋未道:“酒美人更美。”一時間眾人沉默下來。這時房門大開,老闆方二叔,親率三個最得力的夥計,託著幾盤熱葷上桌,應酬了一輪後,才退出廂房外。
浪翻雲望往窗外,夕陽沒於水平之下,些微紅光,無力地染紅著小片天空,黑夜在擴張著。翟雨時道:“抱天覽月樓一戰,我幫損失了二十多名一級好手,可說是傷亡慘重,使我們最近在調配上產生了嚴重的困難。”
梁秋未道:“附近的一些幫會,見我們惹上了龐斑這個大敵,近來都多不賣我們的情面,使我們壓力倍增,疲於應付。假若長征在這裡就好辦多了。”凌戰天悶哼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瞅了浪翻雲一眼,顯是仍不忿浪翻雲放了戚長征去找馬峻聲晦氣。浪翻雲淡淡道:“幫主,煩你派人去告知那些想和我們怒蛟幫過不去的人聽,誰認為可以勝過浪某的覆雨劍者,便儘管胡作非為吧!” 眾人齊齊大喜。浪翻雲多年沒有參與幫中實務;這樣一說,代表他肯重返前線,只要將這訊息放將出去,不但可令土氣大振,更能使幫外之人聞風收斂。除了魔師龐斑外,誰敢挑戰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