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覽和蔣奇的部隊在常山靈壽一帶成功伏擊了來自幷州的部隊,不過敵人很機敏,受到了些許損失之後便從容撤退,看方向似乎是向西又回到了幷州境內。只不過我們並不能因此就掉以輕心,畢竟幷州群山中的那群董賊的‘走狗’可是一群難纏的傢伙。”
袁紹用平靜的語氣說完了上述的發言,藉著不等有人趁機說出恭維的話語便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如果我收到的情報沒有問題的話,幷州的那支部隊可是擁有趙雲和張頜這樣出色的將領,同時冀州名士沮授似乎也一直跟隨著這支部隊。雖然高覽和蔣奇同樣都算得上優秀的將領,跟在他們身邊的崔昊和王倫也都是智謀之士,又佔有伏擊突襲的優勢,但是想要讓幷州軍僅僅是受到了一點小小的‘挫折’便退回幷州這怎麼看都有些太過奇怪,太過不正常了。伯鳴。你對趙雲和張頜都比較熟悉。你覺得這兩個人會是那種膽小如鼠的傢伙麼?元皓,以你對沮授的熟悉,你覺得他會面對我們的行動會採取怎樣的應對?”
袁紹的話就好像一盆冷水,將那些原本熱切的眼神統統澆了個透心涼。讓周圍環繞著的手下統統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幷州軍的強大到如今已經算得上是天下公認了。不論是討董之戰中讓關東聯軍在河內無法寸進的直接交手。還是傳了不知道多少種版本的與北方草原的胡人作戰的歷史,甚至還有分不清真假的來自西域的戰報,無不表明瞭這支軍隊的強悍。
所以事實上袁紹接到幷州有可能插手冀州情報的第一時間便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這件事上。重重佈置種種舉措為的都是這樣一個出身不高但是實力非凡的軍事集團。畢竟經歷了討董之戰後以袁紹為首的這些來自河北的世家子弟們已經開始認識到在這個亂世之中,雖說他們的出身依然可以為他們帶來如以往那般的權勢,但是如果沒有強悍的武力做保證,那麼他們現在手中所擁有的權勢也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所以,對付幷州軍滲透到冀州的部隊,袁紹並沒有採取如同對付公孫瓚軍那般以雷霆的方式出其不意的將之全殲,從而大大的打擊了公孫瓚的實力同時也將之激怒,從而讓其做出錯誤的判斷並在隨後的戰鬥中露出更多的破綻方便袁紹軍來利用。
相反的是,雖說高覽和蔣奇都算得上河北名將,同時崔昊與王倫也都是出身世家接受過世家精英教育培養出的世家精英,可是面對趙雲這樣名聲在外甚至武力也讓顏良和文丑自認單打不敵的人物,面對沮授這樣與田豐、許攸、逢紀這樣的頂級精英相提並論的存在,袁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對方會真的被己方的“一波流”就直接刷倒。
更別說不論是趙雲、張頜還是沮授甚至是名聲遜了一籌的牽招都算得上是冀州本土人士,其中趙雲本身就是常山國人,地利的優勢也完全不似對公孫軍那般的明顯。
所以與其說是讓高覽和蔣奇的部隊給幷州一個教訓,還不如說是用這支部隊作為一個試探,試探幷州對於插手冀州的決心以及他們在冀州的土地上到底能夠獲得多少的支援。
畢竟雖然表面看起來袁紹從洛陽逃出來後便一直宅在渤海到討董的時候,之後也是一門心思都用在了討董的事情上,直到最近才產生了暫時遠離中樞獲取地盤爭霸天下的念頭,但是如果你認為袁紹的所有行動就如此簡單的話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雖然距離袁紹來到冀州的時間不過區區兩年,而且大部分時間還是領兵在外,但是這樣的事實卻並不影響袁紹與冀州本地的那些門閥世家的交流甚至是籠絡。
要知道哪怕袁紹出身汝南袁家,從地域上劃分基本上可以算是豫州世家集團的一份子,與河北的世家之間在朝堂上並不完全處於同一個利益集團,但是拜那些宦官所賜,在中樞甚至是地方屢屢遭到打壓的幾大世家集團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最初那般複雜,甚至因為袁氏前幾代較為穩妥圓滑的行事風格以及在黨錮之禍中暗中給予那些黨人的幫助,讓袁紹很容易便融入到了河北世家的圈子並迅速成為其中的領袖人物。
當然,這同樣也是因為袁紹自身的能力得到了如田豐、崔鈞、崔琰、甄儼等等這些來自河北世家的優秀人物以及魏郡束氏、安平馮氏、鉅鹿郭氏、河間邢氏等等這些家族或明或暗的支援。而這些支援也使得哪怕是那些理論上與袁紹平級的太守們因為治下世家的影響也不得不傾向於袁紹,使袁紹哪怕僅僅是一郡的太守卻也已經隱隱有了凌駕於整個冀州的潛力。
所以哪怕韓馥認為自己做的足夠的隱秘,沮授和趙雲已經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