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邊關險地不太平,兒子覺得還該給娘身邊多放幾個人,省得娘被胡人給擄了去。要知道,胡人可是不顧及老少的,一律通吃!”
尤其在說到“通吃”這個詞兒的時候,顧章特意擠了下眼兒,擺出一副酷烈的表情來。
不過這個詞兒當真好用,著實驚嚇到了羅氏了。就見她那張脂粉掉渣兒的臉不停地抖動著,好半天才哆嗦著被嚇得發青的嘴唇,吭吭哧哧地冒出一句,“天不早了,我,我還是回去了的好!”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生怕跑得慢了就被胡人給擄去一樣。
蘇若離這才抬眸看著那個驚慌失措的背影,再睨一眼顧章,嘆息道,“你娘這樣的心思到底怎麼辦才好?”
“既然弟妹都來了我也就放心了,若是她再不收斂這個脾氣,我只好著人看著她了,左右不能讓她闖了禍端去。”
蘇若離暗自咂嘴,這個羅氏是個能折騰的,在這兒若是沒人約束地了她,說不定哪天還真能闖出大禍,洩露軍情啥的。既然顧章心裡有數,她也就不多說了,畢竟是人家親孃啊。
見她低了頭沒有吭聲兒,顧章有些過不去,隔著桌子伸過手來握住她的小手,安慰她,“我娘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裡,在我眼裡,你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蘇若離有些受不了他如此的肉麻,雖然小心肝還是跟著顫了顫,但她還是故意繃著臉道,“反正我也把你娘給繞進去了,大家扯平了,你也不必在意!”
“你那還不是話趕話急了嗎?平日裡,你對誰都那麼有禮,我娘但凡有點兒正心眼兒,又怎麼會疏遠你這個嫡親的兒媳?哎!”
顧章眉頭緊蹙地嘆了一聲,無奈地垂下頭。
蘇若離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畢竟在他心裡,這就是一根刺,一根此生都拔不掉的刺兒。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娘和媳婦和睦相處,婆媳和諧啊?
可他的娘偏生做不到,他一個作為兒子的又能如何?
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兒,蘇若離眉梢挑了挑,轉移了話題,“喂,如今邊關安寧,商路通暢,你的隊伍也越來越多,糧草不用愁了,何必還皺吧一張苦瓜臉?何必為了那點兒雞毛蒜皮的家長裡短分心?”
她輕鬆地打趣著他,顧章也因了她語調的幽默滑稽,到底笑了出來。
因為羅氏到來的不快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可是羅氏吃了這麼大的虧,怎能心甘?一晚上她輾轉反側都沒能睡踏實,憋足了勁兒想著怎麼收拾整治蘇若離呢?
第二日一大早爬起來,就要往那幾個家眷家裡去,想說服人家好讓那幾個姑娘跟著她讓顧章相看去,就算是相看不上,好歹也能噁心蘇若離一把。
只要蘇若離不好過,她心裡就舒暢了。
誰知道,門剛開啟,打扮地妖妖調調的羅氏腳步才邁出去一步,就被門口兩個鐵塔似的門神給嚇傻了。
天爺!
何時她門口竟然守了兩個甲冑鮮明計程車兵?昨兒晚上她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啊?
難道老大真的是半夜裡派了人來了?
她倒要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怎麼著她?她不信她的兒子竟然罔顧綱常論理,敢對她這個親生母親動手?
羅氏揚著下巴,驕傲地跟大戶人家出來的貴婦一樣,冷冷地瞥了一眼門口那兩個粗壯計程車兵,她一言不發地昂著頭就往外走。
那兩個士兵同樣一言不發,在她走出三步之遙的時候穩穩地跟了上去。
羅氏出得門來,徑自到了昨日閒話的那幾家,那兩個士兵亦步亦趨地也跟了過去。
她本想著對著人家姑娘吹噓顧章是如何英勇神武、年輕有為的,本來這幾戶人家一聽說她兒媳婦不能生養,將軍又是那等天神般的人物,早就動了心思想讓女兒嫁過去做小。
今兒羅氏就想著把人給帶過去讓顧章相看的,可是那兩個士兵一直跟著,她跟人家敘話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杵在那兒,倒是讓她有一些私房話不大好說出口了。
狠狠地瞪了那兩個不長眼計程車兵一眼,羅氏沒好氣地低吼,“我們女人家說話你們跟著聽什麼啊?不怕聽了耳朵長疔嗎?”
可那兩個人愣是不言不語就跟啞巴似的,羅氏說歸說,他們依然站那兒一動不動。
人家小姑娘當著這兩個壯漢的面兒自然是不好意思再說如何給顧章做小的話兒了,彆彆扭扭地和羅氏聊了一會兒,也就回屋了。
羅氏悻悻地只好回去,那兩個兵士又跟了上去。
羅氏這回知道顧章算是動了真格的了,竟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