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先是對玉器進行清洗,而後是拼對,粘接,整個過程都特別熟練,完全不像是七年沒幹過的人,再到後面的翻模、對缺失的一角進行補配,尤其是根據矽膠模具進行打磨雕刻,她的眉眼認真而專注,身邊這麼多的人彷彿不存在一樣。
完全不亞於一個資深專業的修復師。
再到最後的上色和質感復原。
成品出來的時候,基本做到了最大程度的還原,而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夏橘心裡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年少時有一段時間覺得修復枯燥乏味,坐不下去,而今時隔這麼多年,再拿起,卻覺得心靜下來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久沒幹過這行了,居然還可以這麼熟練,就像是肌肉記憶一樣,一上手就知道該做什麼。
林老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看出她的基本功有多紮實,也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心血的具象化,難怪梁碩那麼看重她。
周圍看著她的新人,紛紛以為她是館內的老師傅來給他們上課,一口一個老師。
夏橘並沒有解釋,習以為常地脫下手套,望著林老道:“你把那尊佛像給我試試吧。”
“你?”林老下意識想要打壓她那股囂張的氣焰,哪怕心裡再認可她,嘴上還是不依:“你差得遠呢。”
夏橘不以為然:“行,那你以後讓我修,我也不修了。”
說完就準備脫下工作服離開。
“你!”林老沒見過她脾氣這麼大的,“又沒說不給你修,只是說現在不給你修。”
夏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繼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梁碩忍不住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對著林老開口道:“林老,你對夏小姐說話還是好聽點吧,這可是溫老活著的時候心心念唸的人才。”
林老沒有搭腔。
梁碩又道:“說真的,溫老那麼嚴厲的一個人,都沒有捨得對夏小姐說過一句重話,他和夏老要是還活著,要是知道你這麼兇她,肯定不會讓你教的。”
林老覺得他什麼都不懂,沒好氣哼了一聲:“你看看她都被夏禹和溫適元慣成什麼樣了?這麼好的手藝,說不幹這行就不幹了!她要是早幾年遇上我,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這玉不琢它就不成器!”
梁碩也不否認他說的有理,但心裡還是向著溫老:“溫老說過,凡事不可強求,你早幾年遇上她,她不想幹這行,你再兇,你也逼著她做不下去。”
林老沒有反駁。
不動聲色看了夏橘一眼,確定她心思沒有在這邊,才如實對梁碩說道:“不過她在你們夏商的確是屈才了。”
“當然,”梁碩毫不否認:“所以才需要你的耐心教導,我們一起送她到更高的地方。”
林老這才明白他真正的用意,難怪他這麼忙的人,能從早上待到現在,“看來溫適元對她真的很滿意。”
“當然。”
“那他那個老二的兒子溫小九呢?他父親當年可都是這行的青年學者,他在這方面就毫無造詣?”
“他啊?”梁碩寓意深長的笑了起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夏橘從博物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她回到家,洗過澡後,換衣服的時候又看見那件西裝,覺得對方大概是不要了,心裡頓時也鬆了口氣。
看來對方並不記得她,對她的幫助完全是出於善意而已。
她趴在臥室的窗臺上,看著一片漆黑的夜空,從西藏回來以後,她就再也沒看過那麼漂亮的月亮了。
這裡雖然是老小區,但是綠化特別好,一眼望去望去綠植,也沒有遮天蔽日的高樓建築,除了車位緊張,單元樓下都是隨意擺放的車輛,基本沒有什麼缺點。
拿出手機,輸入溫書堯的名字。
他的微信頭像很快就出現在搜尋欄的下面。
她解開了他的黑名單,點開他的朋友圈,依舊是一條橫線,夏橘也不確定他是把自己刪了還是沒有發過動態。
然而她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打擾他。
他還有自己的路要趕。
隨即又把他的微信拉進了黑名單。
溫書堯坐在漆黑的駕駛座裡,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發來的簡訊。
字字恭敬,但是字裡行間全是不再見他。
他唇角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正準備開啟車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