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無商不奸!事情換種說法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搖搖頭,埋頭吃我的牛肉麵。
第二天的生活還是照舊,我一直呆在琴房裡。下午的時候趙陽來找我,他在畢業彙報演出中有一首獨奏曲正好是我們決賽的規定曲目之一,我一邊練習、一邊演示、一邊給他指點。練了幾遍趙陽洩氣的放下琴:“不練了!再怎麼拉也沒有你拉得好!”
“廢話,要不我是你老師。”我失笑。
“老周,你說我留校好嗎?”趙陽問我。
我看看他:“申請表都交了,別的選擇你也都回絕了,趙陽,你已經沒選擇,別告訴我你後悔了,現在所有的接受單位都簽好了學生,你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
“唉!”趙陽嘆口氣:“當時覺得留校的學生都是最好的,我能留校就證明我是NO。1的。虛榮心害死人啊!可老周你說我一個大男人留在學校當老師有什麼出息?”趙陽的神情中很是迷茫。
看著自己開山大弟子,我放下琴弓,說:“趙陽,還記得你當初為什麼學琴嗎?”
“爸媽讓學唄。後來拉得還不錯,學習成績又不好,就走了這條路。”
“你喜歡音樂嗎?”
“以前無所謂,給你當學生以後才找著感覺,慢慢喜歡了。”
我微笑:“不管初衷是什麼,做你喜歡做的事。留校以後雖然不像去樂團那樣有很開的眼界、可能收入也要差一些、還要為人師表受到一些約束,但是在學校裡會讓你的心境踏實,沉下心來做喜歡做的事。如果你不滿現狀,我建議你可以考研,或者申請出國留學,留校的話你會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準備。”
趙陽沉吟著,看來我的話他聽進去了。
我接著說:“趙陽,你很有靈氣,也很活躍,但是這樣的人定性就會弱一些。找準你的方向一直堅持下去,千萬別三心二意。走向社會以後誘惑太多了,我怕你會迷失,可惜了你的才華。”
趙陽看著我,目光灼灼:“周老師,你真得覺得我很有才華嗎?”
“當然。可惜”我買個關子。
趙陽急切的問:“什麼?”
“太胖了!”說完我哈哈大笑。
趙陽做咬牙切齒狀,像極了兇惡的沙皮狗,然後也笑了。
琴房裡只有我們師生兩個,笑聲迴盪,這樣的日子我和趙陽過了四年。
趙陽和我是學校裡為數極少的刻苦者,我們只專心於音樂。他的家境較好,不用為錢躊躇,所以除去很多羈絆,能抽出更多時間練琴;而我是天生的痴迷者,除過音樂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師生倆所有的時間都在拉琴。
我看著趙陽,能教出這樣的學生也是我的驕傲,再過幾個月,等放完暑假再回校我們就是同事了。
我向他伸出手:“趙老師,你好!”
趙陽握住我的手:“你好,周老師!”
我們相視微微一笑,心底都暖暖的。
“周阿姨。”
一聲清脆的呼喚打斷了我和趙陽,這個聲音應該是
我回頭看向門口,果然,是炎炎站在半關著的琴房門口。她穿著漂亮的公主裙,揹著小提琴,笑吟吟的看著我,像極了清晨帶著露珠的花朵,天真無邪、清新俏麗。
旁邊是高大帥氣的賀佳,正摘下墨鏡,露出微笑,向我點頭致意:“嗨!周老師。”我眯起眼睛,覺得他的笑容很刺眼。
這倆人我昨晚告訴自己一萬遍:惹不起、躲得起。
今天來是什麼意思?這個賀佳還真是臉皮厚:忘了昨天的不愉快了嗎?怎麼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跑來找我,還能像個沒事人似的,不怕我給他臉色嗎?真是……
我看著他和炎炎,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賀佳已經領著炎炎走了進來:“看來我已經成了不受歡迎的人了。”他自我解嘲地說。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低頭微笑著和炎炎點點頭: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能影響到孩子。
“周阿姨,舅舅說帶我來看你,我把琴也背來了,舅舅說是‘以琴會友’。”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賀佳,從他們進來我就一直坐著,我沒有招呼他的熱情,他居然還是一臉的微笑看著我。專門帶著炎炎來找我,這個人想幹什麼?
“是嗎?那你能拉曲子了嗎?”話一出口我嚇了一跳,我本想說的是“我要比賽了,沒時陪你”,怎麼話到嘴邊就變了?唉!誰能拒絕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