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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心和積極性,把他和趙銘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距離再度拉遠。

可是什麼都不做,好像結局也好不到哪去,無非是慢性死亡。興許多年以後,他還能和趙銘坐下來喝一杯茶,但這一杯茶,肯定會有人喝的不是滋味。

說不定,轉過身,就是各自腹誹,就跟前世那些看似玩得盡興,實則散場後,總有人心意難平的老同學聚會一樣。

重生者到底要不要高高掛起,只管自己的死活,任憑身邊的人自行盛衰,杜毅一直到現在都很迷茫。

他也不知道所謂尺度,到底該如何把控,才能把天平傾斜向他所想要的一面。

這時候。杜毅希望自己可以做上帝,或者乾脆擁有個隨時能夠存檔讀檔的系統也好,一看事況不對。趕緊來個讀檔,免得讓劇情走入悲情路線。

可惜,除了重生之外,較之常人,他並沒有太多特殊之處。

他依然需要為前路奮力奔跑追逐,大多數時候,他活得比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常人都要勞累。就像前段時間,筋疲力盡是他的常態。

他也依然會為未來誠恐誠惶。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不小心就重演前世悲劇。

他有做大人物的理想,但無法否認,他現在依然是個小人物。一個有血有肉的小人物。

這些血肉讓他在處理和身邊人的關係時,總會本著一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態。

現下,這樣的心態,讓他深感困惑和疲倦。

杜毅理解了為什麼很多上位者對待親朋好友總會冷血刻薄。

為別人操心,有時候是件吃力又不討好的事,多一寸則過,會惹來怪罪埋怨,少一寸則薄,會被人說吝嗇小氣。乾脆天各一方的置之不理,當做誰也不欠誰的,反而好些。

外加蝴蝶效應的不可控性。改變他人,就像是提心吊膽地遊走在刀鋒邊緣,一腔好心會不會南轅北轍地引來惡果;誰也不得而知。

不想再揹著這樣的負擔前行;目送趙銘孑然遠去,杜毅決定放棄在細枝末節上的糾纏,不如坐看雲捲雲舒,等天真要下雨的時候。再及時地送上一把傘比較穩妥。

做了如此決定,杜毅給朱沁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反正孔文磊她自己也認識,趙銘就交給她管了,希望她能多多寬容趙銘,男生終歸要比女生貪玩些。

聽出杜毅的說話語氣有些低落,朱沁詢問杜毅發生了什麼事,杜毅強笑著解釋,當然是要去婺市了,學業壓力大,自身難保,無暇分心關心這邊。

朱沁沉默少頃,輕聲“嗯”了一聲,向他答謝。杜毅回應了句“都是朋友,沒什麼好謝的”,便和朱沁告別,不無惆悵地掛了電話。

入了十月,清河這山城的秋味越來越濃,陽光穿越路邊枝葉日漸稀疏的梧桐樹,投下的倒影,變得乾淨簡潔。

但馬路上愈發繁複,被涼風追逐著四處飄搖逃竄的落葉,多得環衛工人們怨聲載道。

收回已經看不到趙銘的視線,杜毅回頭看了供銷商超一眼,它那上了年代的外表,和這個季節的枯葉一樣頹敗。

招牌鏽跡斑斑,牆面上到處都是雨水乾涸後留下的心電圖狀的或長或短汙痕,不少裝飾在牆表的瓷磚,已經碎得七零八落,裸露出的粗糙石灰內裡,在烈烈飄揚的錦旗之下,格外突兀,原本圍繞在招牌周邊的霓虹燈,現在也已如破落的蛛網般胡亂耷拉著,夜間亮起的時候,連個完整的偏旁都顯示不出來,一如釋小龍和郝邵文主演的《無敵反斗星》裡,白天還是玫瑰酒店,晚上就缺胳膊少腿地成了鬼店。

舊景將逝,一切腐朽都會被推倒,這是個奔跑的時代,有人累並快樂著,有人怠惰並懊惱著。

是時候出發去婺市,杜毅沒有多在街上逗留,回家收拾好行李,給夏小麥打了個電話,約好半小時後在車站見面,他來到自家的音像店和父母告別。

杜建城只是說了句“一路順風,好好學習”,胡秀芳千叮萬囑,死活要往他書包裡塞蘋果零食,還硬是把他送到了車站,以至於夏小麥看到了他,不敢接近,只能衝著他吐了吐舌頭,竊笑著跟在身後尾隨。

直到把杜毅送上車,胡秀芳都沒有離去,靜靜地站在候車廳外的屋簷下,直愣愣地看著杜毅坐著的那輛客車,悵然失神。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這個年代,早已不是千金買骨一千里馬難求,路途可能比正事更遙遠艱辛的時代,飛機火車汽車輪渡,讓地球的距離,縮小到用小時而非年月來衡量。

但親情,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