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能記得,當你爺爺從我身邊跑到前面的那一刻,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老爸說:”這世界上,有什麼比競爭、比戰鬥更真實的事?勝敗立分,勝者被掌聲包圍、被擁上寶座,敗者默默退場,甚至還要裝出笑臉,去向勝者道賀:“你是真功夫!‘”
與其將來在社會上,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才發現戰鬥的真相和無情,不如從小就接受挫敗的考驗。
這是老爸的教育哲學,與老媽的恰恰相反。
老媽說:“他將來要出去吃苦,我為什麼不讓他在家多享幾天福?”
老爸說:“就因為他將來要出去吃苦,所以我現在教他學著吃苦!”
跟老媽外出,她會叫我起床,幫我收東西。
跟老爸旅行,我不但自己管自己,還得幫他削水果、洗衣服。他說:“你大了,要了解人與人之間、包括父子、母子之間的愛,都應該是相互的,而不是單方面的付出。”
小時候,我輸急了,常會氣得跳腳,甚至狠狠把球拍摔在地上。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你是真功夫!”
現在,我就算輸了,也不覺得怎麼樣。我心想:“將來總有一天,我會一直贏。”
只是,到時候,我一定會放水,免得他把拍子摔在地上!
“贏老爸,有什麼意思?”
他很有種,我不敢的,他敢。
跟他在一起很有意思,很帥!很酷!很叛逆!
我的好友——藍波
提起肯尼(Kenny),除了我,家裡每個人都皺眉。如果鸚鵡有眉毛,一定也要皺起眉頭:“那個討厭的傢伙!”
肯尼喜歡逗我家的鸚鵡,他每個人都逗,看到奶奶,他會說“你好年輕!”看到我老爸,他會說“你長很像你兒子!”看到老媽,他會笑道:“啊!我老遠就知道是你,你的這件衣服,我早認得了!”
連見到警察,他都要逗:“哈哈!好久沒打死人了吧!”
你可以說肯尼很不會說話,也可以講他大會說話,說得你要氣都氣不出來。
奶奶說這是“人嫌狗不在意”,意思是不但人討厭,連狗都不願意理他。
可不是嘛!附近的狗,都躲著他,因為他有BB槍。連我老爸的花盆都沒被他打了幾十個洞,害我捱了好幾天罵。
雖然大家都不喜歡肯尼,可是我喜歡!
因為他有“種”,我不敢的,他敢。跟他在一起很有意思,很帥!很酷!很叛逆!
每天放學,我們會故意提前一站下車,然後到小公園玩摔角,摔得一身泥,再脫下衣服,交給奶奶拿去偷偷洗乾淨。
肯尼也有個老婆婆,從波多黎各搬來美國,大概就為了照顧肯尼和他老姐、老媽。
每次去他家,常看見他姐姐跟男朋友,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媽媽戴著滿頭髮卷,在廚房講電話;他的老婆婆大聲用西班牙語罵人。
這是我家從來沒有的一種“熱鬧”。
但有時去,卻發現他家安安靜靜。肯尼叫我在門外等。“我老爸回來了!”他小聲說。
肯尼的老爸一回家,肯尼就成了老鼠,但是跟著又變成肥老鼠。
有一天,我正在屋裡做功譚,突然聽見鄰居的孩子高喊,一輛迷你車一溜煙地飛過去。沒多久,機車的聲音由遠而近,飛過馬路,嘎地一聲,停在我家門口。
肯尼摘下鮮紅的頭盔,露出他頂著馬子蓋的兩顆黑豌豆,和一嘴的鋼絲牙。
我知道——肯尼的老爸又回來了。
每次他老爸回家,肯尼都得賞。他老媽用溺愛來籠絡孩子,他老爸用拳頭和銀子。
聽說他老爸很高大、很有錢。肯尼一次領的“賞”,恐怕比我一年的都多。
所以他有各種電子遊戲、有最好的電腦、有BB槍、摩托車,甚至“十字弓”。
當他揹著十字弓,耀武揚威地帶著我,到公園去練習打靶的時候,附近的小孩都遠遠地跟著。
只是,走到公園,弓還沒搭箭,已經有四輛警車“嗚啦、嗚啦”地飛駛而至,一邊一輛,把我們團團包圍。
肯尼說,那天要不是因為帶了我,他一定會跑掉。他很得意地說:“像不像藍波?”
肯尼常說我是“媽寶”,膽子好象被媽媽收在冰箱裡了。
但他還是願意跟我玩,道理很簡單——別的同學找他出門,他婆婆都會罵。只要我開口,他婆婆就會笑嘻嘻地放人。
學校裡的老師,對我們也露出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