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駐紮前面院子裡的省保安司令部警衛連弟兄也夠義氣,估計是將我們的情況彙報給省保安處了,今天一大早為我們準備了九千人的早餐和中餐,但是他們與衢州保安部隊分家了,只有一個連駐紮在這兒,備用金也不多,不能保證我們明天的伙食了。”
陳誠緩緩抬起頭,眼裡滿是深深的愧疚:“對不起弟兄們,是我陳誠沒用,害得大家受連累了……”
“軍座——”
“這不是軍座的錯,使我們這些人沒用,沒能給軍座分憂。”
“軍座,您千萬別這麼想啊!”
“千萬別這麼說,誰敢這麼說我斃了他!”
陳誠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不要著急,我在省府和省保安處還有幾個朋友,我馬上到前面去給他們打電話,大家儘管放心,我陳誠和大家在一起,決不會讓弟兄們挨餓受凍!”
“軍座,我陪你去。”
羅卓英立刻跟上,其他弟兄也大步上前。
陳誠停下腳步,苦笑著擺了擺手:“大家都留下來休息,有時間下去看看各部弟兄。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們,軍政部和參謀總部已經作出決定,給予我們第十一師降一級處分,取消旅級建制,僅下轄三個步兵團……走吧,尤青(羅卓英字),我們兩個去就行了。”
一群將校望著陳誠出門後挺得筆直的腰身,一個個雙眼含淚,直到看不見陳誠的寂寥身影,也沒有人動一動。
######
陳誠從前面的浙江省保安司令部衢州前線指揮部打完電話回來,沒有對滿懷期待的將校們說什麼,只是吩咐大家回去休息。
只有羅卓英陪著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眠的陳誠——不陪也不行,營房非常緊張,羅卓英只能安排陳誠睡在自己的小臥室裡,他自己則睡沙發。
陳誠在前面打電話足足用去兩個多小時,大部分時間都耗費在不停地接轉、不停的等待之中,兩名省政府朋友的電話雖然打通了,但一人已調任安徽省秘書長,另一人官場失意處於半歸隱狀態。
那位失去權力的朋友哪怕想幫陳誠都幫不了,但是他給陳誠提出個重要建議:“找省保安處副處長、原浙西保安司令方佑淳吧,此人性情耿直,處事公正,去年調到省城,但他在衢州的勢力仍然根深蒂固!”
陳誠後面的兩個電話沒有打給素不相識的方佑淳,而是打給省保安處長俞濟時和比較熟悉的省保安處副處長劉汝霖
省保安處值班科長得知打來電話的是陳誠,非常驚訝也非常客氣,解釋說處長們這會兒都在省政府開會,估計要到深夜才能散會,等明早上班,他會將陳誠的來電及時向兩位處長彙報。
陳誠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窘境告知對方,只得客氣致謝,惆悵地放下電話。
回到後面軍營的陳誠閉上門唉聲嘆氣,羅卓英不斷開解他,兩人都睡不著,乾脆坐起來討論目前的處境,一起想辦法,根本不知道省保安處那位負責任的值班科長放下電話後感覺很不安,思來想去,毅然給省政府打去電話,轉告陪同各位處長開會的副官們。
最後被通知去接電話的,是方佑淳的副官李謙,這傢伙偷偷出來吸菸被省府值班員找到,值班員也不明就裡,只說你們省保安處的錢科長來電話說有要事彙報,你們誰打個電話回去給他。
李謙反正沒事幹,就到樓梯口的辦公室裡給錢科長回話,得知中央軍原第十八軍軍長陳誠已到衢州,剛來電話找俞處長和劉副處長,聽他口氣似乎有要事。李謙放下電話不敢怠慢,他可是知道方佑淳一直在為陳誠抱不平的。
於是李謙立刻返回休息室,顧不上與一群等待長官開會的副官打屁,悄悄從側門溜進會場,本想悄悄向處長俞濟時彙報,可看到俞濟時所坐的位置很顯眼,劉汝霖又在俞濟時身邊,只好輕手輕腳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方佑淳身後,貼著方佑淳的耳朵一陣低語。
魯滌平此時正在傳達華北危局和中央指示精神,中央軍事委員會和中央黨部兩名特派員一臉凝重地坐在魯滌平左右,坐在第一排的數十文武官員都在緊張做筆記,所以方佑淳聽完只是點點頭,迅速寫張條子遞給前面的俞濟時。
俞濟時看完條子,立刻意識到事態嚴重,看似軟弱其實一身傲骨的陳誠不在南昌而在衢州,而且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找,肯定是為了開到衢州的第十八軍,聯想到衢州行署專員魯忠修的背景,俞濟時一時也沒辦法,只好在條子上寫下幾個字傳給方佑淳:“事不宜遲,如何解決?”
方佑淳微微一笑,在條子上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