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幽燕指隨心動,立刻回覆:“無破綻,至強。”
丁峻接著寫:“我不怕死,但不能死。”
從前,他是孤家寡人一個,但現在有了雪晚、雪幽燕、方晴,這些都是他的牽掛。他為她們活著,所以,任何行動展開前,他都要顧及她們三人的感受。
“等。”雪幽燕只寫了一個字。
強攻不行,只能智取,而這種智取之道,就需要長時間地隱忍,明瞭敵人的薄弱環節,才能有的放矢。
丁峻沒再寫字,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第八十八章 勇士
“她沒事,古格女城的高手自小就要經歷極寒狀態下的耐力鍛鍊,稍微大一點,就要修練特殊的內家功夫,使自身的免疫力、抗打擊能力百倍提高,形成不同於常人的自動防禦、自動修護系統。以雪幽仙為例,如果不是加強達姆彈粉碎了她的內臟,我也能救活她。”雪幽燕的眸子一閃,眉梢一挑,向丁峻做出暗示。
丁峻再次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加強達姆彈”的出現,證明權相圖早就對女城高手做過研究,知道哪種武器是絕對致命的。所以,他想消滅誰,都能輕鬆做到。
有51號地區強大的情報系統做後盾,權相圖能把地球上五十億人口中的任何一個調查得清清楚楚,辨析其優勢與弱點,將目標一擊必殺。
“當心。”雪幽燕在丁峻掌心裡寫下這兩個字。
丁峻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汗浸浸的。當他全神貫注地思考如何對付權相圖時,精力消耗巨大,筋疲力盡之至。
這一戰,事關生死,如果不能全勝,則會斷送一生。
他是個愈挫愈奮、遇強愈強的人,由權相圖引發的鬥志如一團火球,在他五臟六腑中來回激盪著。
“看到你,就彷彿看到他。門外那些石像,是我依據想象,一點點描摹你每一年長大後的樣子,然後一刀一刀刻出來。它們,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你這次沒有來,我會一直刻下去,三十尊、四十尊、五十尊,直到我死為止。你能來,真好,真好……”雪幽燕撫摸著丁峻的臉,寒星般閃亮的眸子裡忽然添了無限溫柔的淚光。
丁峻心潮湧動,但卻強抑眼淚。如果在另外一種情形下相遇,他會拋下所有自尊,撲進母親懷裡嚎啕痛哭,訴說自小缺失母愛所受的煎熬和委屈,把二十多年從未享受過的母愛彌補回來。他今日能成為擁有鋼鐵神經、冷酷個性的海豹突擊隊高手,與童年時被孤立、被忽視的特殊經歷也是分不開的。
他不敢哭,因為眼淚會分散自己的鬥志,加速拉大與權相圖之間的實力差距。
“不管有多難,我都要完成這件事,殺了權相圖,讓母親和雪晚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是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淚,要在萬馬軍中斬敵將狗頭而歸,而不是渾渾噩噩地倒在母親懷裡乞憐。好了,該來的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他用眼角餘光瞥著門外傲岸屹立的權相圖,渾身的肌肉一寸一寸繃緊,逐漸找回了海豹突擊隊高手臨戰前的無畏豪情。
這裡是戰場,戰場需要箭陣中痛飲、刀叢裡寫詩的勇士,而不是嗷嗷啼哭的懦夫。懦夫,天生就是要給勇士們舔靴子的。從古至今,人類社會“弱肉強食”的原則從未更改過。
丁峻走出茅屋,在右側挖坑掩埋雪幽仙。
他感覺到,山谷中充滿了荒涼肅殺的氣氛,通常只有年年鏊兵、血流沃土的古戰場,才會給人這種滿山死寂的異樣感受。
雪幽燕一個人生活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中,沉默度過了近三十年的歲月,寂寞到要依照想象刻兒子的石像來打發時間,那種折磨,常人難以想象,更難以承受。可惜的是,在丁峻長大成人、投身於海豹突擊隊的日子裡,根本想不到遠在藏邊的絕壁之下,自己的母親還生活在沒日沒夜的煎熬之中。
他恨自己,只想掃蕩一切禍患障礙,帶母親回外面的世界去,伺候她,孝敬她,讓她過繁華而快樂的日子。要想實現這個願望,就要消滅權相圖及其黨羽,那幾乎是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喂,丁峻,看那裡。”權相圖走過來,指向遠處的森林頂端。
粗略估計,那邊的樹至少有四十米高,筆直向上,毫無多餘分杈。樹頂託著的是一艘造型奇特的大船,船頭船尾都是古代雲頭履一樣向上捲起,船頂豎著七根高大的桅杆,船身下部向著茅屋的這一側則伸出三十多支船槳狀的長杆。船上沒有帆和旗,看不出它的製造年代,但大體看,與十七世紀橫行各大洋的海盜船有些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