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媳婦都在勸她去上座坐下,但是林老夫人搖了搖頭,大聲道。
“我不親眼見到你家夫人,我是不會坐下的。”
她畢竟是五十許的人了,最近操心勞力的頭髮比林鈺上次見她時候又白了不少,又朝著老氣方向裝扮。因此不少賓客便有些不忍心開始議論紛紛了。
“殷夫人也太拿大了,鎮遠侯陸平之雖然對不起她。但是林老夫人可是一直向著她的,不過最後沒攔住而已。”一位大人和旁邊的朋友嘀咕道。
“是啊,有什麼怨恨。衝著陸平之去就是了,這麼對待一位老太太似乎有點過分了。”另一位大人也插嘴道。
“你們這些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而已,殷夫人有所怨恨也是正常的吧。”倒也有人站在殷素素立場上說話。
“林老夫人不是善茬,殷夫人手段也不簡單。這兩人對上肯定有好戲看。”更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純屬看熱鬧的,這些人身份相較而言更尊貴些。幾位公主郡主,還有兩個皇子一位王爺都屬於此行列。朝廷新增了一位縣主畢竟也算不得小事,但是殷素素身份特殊些,基本沒有拉攏的意義。因此代表皇室來的除了潘陽長公主,都是些不掌權的小公主小皇子和清閒王爺。此時這些人都是一臉興致盎然看熱鬧的模樣。
外廳內廳都是議論紛紛,林鈺看著這情況,也有些替殷素素著急。大家都很樂意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痛打落水狗。所以殷素素現在形勢一片大好,但如果形勢扭轉,光別人指指點點就夠殷素素麻煩的。這畢竟是古代,而殷素素畢竟是女人。
在這麼萬眾期待的情況下,殷素素出場了。一出場就梨花帶雨。她本就是傾國傾城的容顏,此時一掉淚更是美得讓人心痛。在座的男女都是達官貴人,見慣了美人的,可看著哭泣的殷素素更是隱隱作痛,更有幾個從沒見過殷素素的,失神更久。
“母親,不,老夫人。”殷素素哽咽著道,“我從來沒想過。從來沒想過,你還會來看我。從我孤身一人離開鎮遠侯府我就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
林老夫人說實話有點傻眼了,她印象中的殷素素是冷冰冰的,理智而驕傲,絕不屑於在外人面前掉眼淚的。此時她一傻,就沒來的及接上殷素素的話頭。反而讓殷素素繼續表演下去了。
“您怎麼帶來這麼多東西?”殷素素看著那些禮物,狀似感動,眼裡又飽含著傷感,用雪白鮫綃帕子擦著眼淚,“我在鎮遠侯府時候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啊。還是您嫌棄我過年往鎮遠侯府送的東西太少,所以把東西扔出去之後還不算,還想告訴我送禮應該怎麼送?”
鎮遠侯母子做戲水平不錯,殷素素做戲的水平也非常高超。明明雙方私下早就在互捅刀子,明面上殷素素還派人送了份年禮給鎮遠侯府。那會兒林老夫人因為心灰意冷,把管家權給了張婉兒。張婉兒怎麼肯收下殷素素的年禮,叫人給扔出去了,對內外都說沒那回事。殷素素當時並未宣揚此事,此時卻給揭露出來了。
立刻就有人議論了起來,“難道鎮遠侯府真把殷夫人送的年禮給扔出去了?這也太不知禮了吧,怨不得殷夫人怨恨。”
“我看做不得假,”另一個大人說,他是個御史,職業就是調查,“扔人家年禮肯定會有證人,這種事找人問問就知道了,殷夫人是不可能說謊的。”
“鎮遠侯府以前沒那麼不著調啊,自從那位新夫人進了門,行事越來越。”一位中年夫人用帕子捂著嘴跟鄰座夫人笑著道,“蘇妹妹,咱們可都是娶兒媳婦的年紀了,妻賢夫禍少這條金科玉律可要記住了。”
“我家老太太早就說過了,暴發戶家不能結親。”那位蘇夫人也笑道。
林老夫人也只是稍微愣了愣,卻發現情況一下子發生扭轉,她也是聰明人。立刻也擦了擦眼睛,對殷素素說,“我知道你心裡怨恨我,所以才這樣的。”
林老夫人本是想誤導大家到殷夫人怨恨她和鎮遠侯府所以說謊上,卻沒想到殷素素立刻就打斷了她,一邊哭的肝腸寸斷,楚楚可憐,一邊還口齒清楚的哭訴道。
“不,我不怨恨您,我從沒怨恨您。即使您冷冰冰的對我說出那麼殘酷的話,我也從怨恨過您。我知道您是鎮遠侯陸平之的兒子。而當母親的明知道兒子錯了,可是他畢竟是您兒子,您怎肯可能會向著我?”殷素素剛剛的柔弱模樣突然一下子凜然果斷起來,即使隔得比較遠的客人也可以察覺她周身氣場的變化。
“是的,您畢竟是鎮遠侯的母親。我當時心存妄想是我的錯。但是現在,陸家的東西我是不會收的。即使我從未怨恨你,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