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雪心頭一澀。她視線微微低垂，落在自己腹部，因為之前想讓世顯感受到雙胞胎的胎動，她把大衣解開了。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點兒，可是世顯注意到。“我知道了。”她輕輕點頭，整理好衣服，沒有再去看世顯，直接轉身出去，輕輕帶上了病房門。卷 媽咪不要我了外面的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她剛進醫院時還是中午。一出門就有一陣冷風吹來，童初雪往衣服裡縮了縮脖子，將毛衣領子豎起來裹住下巴，深秋的晚上溫度很低，她摩挲了下大衣的扣子，心底又暖又澀。她抿了抿有些紅腫的唇，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蒼白。——我問你，就算我和別人結婚，你也不在意？——外面冷，把外套繫上。他明明很生氣，卻還忍不住替她擔心。“真傻。”童初雪錘了錘腦袋，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世顯。不敢深入去想，童初雪伸手在醫院門口打了車，坐進車時，她腦袋一個激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還要去幼兒園接蓁蓁。童初雪拿出手機，才發現上面多了很多未接來電，有姜衍生的，有幼兒園老師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多，幼兒園四點半就放學了。童初雪心底咯噔一下，她給老師回了個電話，才知道因為打她電話打不通，電話打到了姜衍生那裡，姜衍生去學校把蓁蓁接回去了。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懊惱自己的粗心。從出租上下車，童初雪朝著燈火通明的房子走過去了，剛開啟門，一團混著奶香的不明物就朝她撲了上來。童初雪下意識伸手抱了個滿懷，女孩身上的奶香氣撲鼻而來，帶著絲絲甜意，童初雪笑了起來：“寶貝你慢一點兒。”“媽咪身上味道好苦……”世蓁蓁吐了吐粉紅的舌頭，精緻小巧的五官都皺在一起。“擔心死我了寶貝。”童初雪用力在她臉上親了兩口：“對不起，媽咪忘了去接你了。”世蓁蓁扁了扁嘴，眼睛泛出一圈兒桃紅色，委屈道，“我等了好久，打電話媽咪都不接，我還以為媽咪不要我了。”“怎麼會。”童初雪再次狠狠親了她一口，微哽：“媽咪不會不要蓁蓁。”想到她居然讓蓁蓁一個人在幼兒園等，她就心頭泛酸。“吃飯了嗎？”童初雪問她。“姜叔叔帶我在外面吃的。”世蓁蓁歪著腦袋在童初雪身上蹭了蹭，聲音軟糯：“我們吃了好多肉肉。”聽到世蓁蓁的話，童初雪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看到房間裡，才發現姜衍生也在這裡。和她視線對上，姜衍生衝她抬了下手，打招呼。“等很久了吧你們？”童初雪拉著蓁蓁走過去，語氣柔和的開口。“還好，也沒有太久。”姜衍生的視線落在她微腫的唇瓣上，眸光微閃。童初雪視線掠過茶几，看到上面有一個很大的紙袋，鼓鼓囊囊裝了很多東西。“這是什麼？”“保姆下班了，我猜你回來一定也沒時間做飯了，就訂了外賣。”姜衍生站起身，修長的手指從桌案上勾起外賣袋子，“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幫你熱一下。”“我去吧。”童初雪跟著站起身，看了看姜衍生，手足無措的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那個，衍生哥，今天謝謝你幫我帶蓁蓁。”卷 姜衍生的危機感姜衍生避開她的手，俊秀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徑直抬腿走向廚房：“反正我也是閒著，去洗澡吧，然後換件乾衣服，飯我來幫你熱。”“好吧。”童初雪撓了撓頭，想到蓁蓁之前說她身上味道苦。大概是醫院的味道。童初雪上樓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再下樓時，姜衍生已經把飯菜都熱好了，還有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童初雪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過飯，肚子裡還有兩個寶寶，他早已經飢腸轆轆的了。桌上擺著兩道菜和兩份粥，顏色搭配鮮亮，一看就讓人食慾大開。 媽咪，我不想要後爹童初雪沒說完的話堵在舌尖上，她的內心五味陳雜，說不上到底什麼滋味。空氣彷彿都凝固在了一起。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姜衍生突然有些後悔。他就是傻，明知道童初雪心底只有那個人，他卻還心存期盼。這樣做，無異於把兩個人的距離越推越遠。“時間不早了。”姜衍生低下頭，自嘲一笑：“我先回去了。”“我送你。”童初雪跟著起身。“不用了，外面冷，而且就兩步路。”姜衍生擺了下手：“你們早點休息。”“你也是。”童初雪抿唇。姜衍生走出去。一下臺階，他就感覺到一陣冷意，空氣冰冷冷的。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包香菸，從另一個口袋摸出火柴將煙點燃，橘色的光芒在他唇齒間晃動，煙霧很淡，很快就被風吹散，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的他清醒了幾分，慘白的月色下，更得他一個人的身影更加寂寥。童初雪還要寫一篇專欄，便哄了世蓁蓁先去睡覺，然後她才拿出電腦，衝了一杯牛奶，盤腿坐在沙發上忙活。等她寫完專欄稿又檢查了一遍，時間已經八點多了。童初雪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將牛奶杯洗乾淨放回消毒櫃裡，然後才熄了燈，慢慢摸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