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伸出舌尖,在舌尖快要觸碰到那塊食物的時候又猛地一頓覺得哪裡不對,然而,還沒等黑髮年輕人對此可怕的行為做出補救的舉動,旁邊認真地盯著兒子一舉一動的中年婦女立刻迫不及待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兒子,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是像小說寫得那樣靈魂跑到狗狗身上了嗎?”
阮向遠:“噗——”
“哦喲,不是你就搖頭啊,麻麻就是隨便說一下你幹嘛噴一桌子髒死了!”
阮向遠:“那你就不要在我吃東西的時候嚇我啊……紙巾呢?”
“紙巾什麼?哎呀放那吧等你拔拔開完會下來幫你擦。”
阮向遠:“……………………………………”
“那你要不要先做下復健運動?下床走兩圈也好,今天是你醒來的第一天,有沒有想到外面去走一走曬曬太陽?雖然天氣很熱,但是長期呆在空調房裡麻麻害怕你會得空調病!”
阮向遠:“復健運動啊?好啊……咦,等等,還是算了吧。”
“到底要不要?”
阮向遠:“……我怕你扶著我走一半忽然把我扔地上。”
“怎麼可能!”
阮向遠:“比如你心想什麼‘太陽好大啊還是抬手遮一下’之類的。”
“…………”
阮向遠面無表情:“算你誠實。”
“兒子,你變得不可愛了,跟誰學的?”
誰?
這個問題……問得好。
阮向遠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窗外,盛夏刺眼的陽光刺得黑髮年輕人微微眯起眼,眼角那個部分的肌肉發酸卻意外沒有想要流淚的衝動,只是,心中某個一直想要忽略此時此刻卻終於在談話的無意間被掀開的某個角落,所有的思念和不捨參雜著些許不甘心,忽然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蜂擁而出——於是胸口裡就好像忽然間多了一隻手在裡面翻江倒海似的,整個五臟六腑都被攪合得移了位。
雷切啊。
雷切雷因斯,那個今天早晨新聞裡還有提到的雷因斯家族未來繼承人。
高大英俊,狂霸酷炫拽,手段殘忍三觀不正,卻意外地是個絨毛控,以及意外地是個好男人……恩,大概。
想起蠢主人偶爾黑著臉說“打死你”的那副臭臉,阮向遠抬起手揉了揉眼角,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閻王爺教的。”
“誰家的倒黴孩子!敢不敢講點吉利的話?”
“……講點道理啊,媽。”
“我是你媽!你可是從老孃肚子裡從一個小小的細胞慢慢在我的呵護下小心翼翼地長大然後懷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最後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爸除了貢獻一個精子之外沒別的功勞了我告訴你你少總向著他!”
“這麼長的一串翻譯過來就是‘誰跟你講道理’的意思對吧?”
“對!——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你妹?”
話題來了個飛流直下三千尺萬馬奔騰天邊去式的神展開。
“……我妹?”
“對啊。”理所當然的回答。
所以老子是又穿越到了一個平行空間了麼?阮向遠臉上原本的無奈表情忽然一頓,撓撓頭露出個蛋疼的表情:“我什麼時候有個妹?……還是說是在我成植物人的這半年裡生下來的嗎?綜合之前說的哈里也有變胖,我說,全家到底還有沒有人記得我這麼一號人躺在醫院挺屍——”
黑髮年輕人的話說了一半被阮母拍腦門上的一巴掌給揍了回去,隨之而來的是中年婦女的繼續喋喋不休——
“說的什麼白眼狼話!在你挺屍的這段時間裡醫藥費可是源源不斷地往家裡寄,每天早晨定時定點負責把它從信箱裡掏出來送到我手上的可是哈里,負責去銀行繳費的人也是我,用的是你拔拔的卡——你可是每天都在用幾千塊大洋狂刷存在感,我生你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這半年這麼深刻地意識到我居然還有一個兒子!”
“SO?”
“我對你這麼好,所以你以後要把工資卡乖乖給麻麻養老才對!”
“走吧,去看我妹。”
“話題轉移得太生硬了!”
“所以我妹到底是誰啊?”阮向遠發現這半年裡和某神邏輯的朝夕相處讓他練就了一身充耳不聞旁人話從容將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貫徹到底的好本領,“還有,為什麼不是妹妹來看我這個躺了半年好不容易甦醒的哥哥?”
“廢話,當然是因為精神科的病人不許到處走動啊。”阮母伸出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