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忽略了某件事:“你怎麼知道鷹眼抱著的是我?”
在聽見“抱”這個動詞的時候,雷切的臉色沉了沉,然而,他卻依舊保持著靠在浴缸邊的姿勢,動也不動地看著老老實實泡在一浴缸冰水之中,看著自己的黑髮年輕人,看了一會兒,心情稍稍變好了一些,他這才懶洋洋地說:“那個王權徽章裡面,放了追蹤器。”
“——什麼?!”阮向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狗耳,看著那張理所當然的臉,情不自禁地提高聲音,“你不是說那玩意已經廢了麼!”
“嚷嚷什麼?”男人似乎有些受不了地將自己的腦袋挪開了些,唇邊還掛著慵懶的笑,完全不負責地說,“騙你的不行麼。”
阮向遠:“………………………………………………………………”
“要是告訴你裡面放了追蹤器,你他媽不是找盡機會要取下來?更何況,你身上哪一個毛孔老子沒見過沒摸過?”雷切冷哼一聲,擰開臉,“要讓我認不出來,除非把你燒成灰裝在骨灰罐裡。”
“……”
阮向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感動一下,雖然聽著雷切的語氣,他實在是不怎麼感動得起來。
“言歸正傳,老子的話你聽進去了沒?”
“什麼話?”
“不要多管閒事。”
“這是三號樓自己的事。”
“我不管幾號樓,”雷切皺眉,態度意外強硬,“我是在要求你。”
“你憑什麼要求我?”
“因為你是……”
男人的話語說了一半,在他猛地對視上那雙黑色的瞳眸之時,又停頓了下來。
發出一聲含糊的咂舌音,男人移開目光,將唇邊那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燃燒殆盡的菸屁股摘下來隨手扔到浴缸邊的下水口網上,他眉頭淺淺地皺著,不知道在煩惱些什麼,這讓他看上去有些暴躁,似乎有些無所適從地看了周圍一圈,最後,在阮向遠無語的目光下,男人站起來,伸手將洗臉檯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掃了下來——
等浴室裡噼裡啪啦瓶瓶罐罐掉了一地,雷切站在一片狼藉之中,面無表情地看著阮向遠說:“我回去了。”
“恩?”阮向遠麻木地點點頭,“哦。”
在阮向遠的身邊,浴缸的水還在嘩嘩地放著——這成為了此時此刻安靜得嚇死人的浴室中,唯一的背景音。
雷切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看著對面的黑髮年輕人坐在冰冷的浴缸水之中,完全沒有要有任何動作的意思,終於確定了眼前杵著的是一隻如假包換的白眼狼,雷切轉身,兩三步走到浴室門口,抓住了門把用力擰動——
然而——
就在他拉開浴室大門的那一刻,男人聽見身後傳來嘩啦一聲水響,緊接著,一隻溼滑冰涼、纖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微微一怔,雷切高大的身形停住,在身後看不見的角度,那雙湛藍色的瞳眸之中有一些什麼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原本輕蹙的眉皺得更緊了些,他頓了頓,最終還是在手腕上的那隻和自己的古銅色面板形成觸目驚心對比的白皙手掌越收越緊的情況下,轉過身。
“想說什麼?”他顯得有些淡漠地問。
“呃……”見雷切放開門把,又轉過身來,阮向遠收回手,有些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真的轉過身來,皺皺眉,忽然又不確定自己究竟要說些什麼——好像有很多東西想要說,話到了嘴邊,卻發現這些話沒有一句合適的,停頓了一下,當雷切臉上的不耐煩越來越明顯,阮向遠這才壓低了聲音,聲音顯得有些緊繃地問了句,“聽說我們分手了?”
“……”
不得不說,雷切被這個神一樣的問題問住了。
沉默了片刻,男人有些啼笑皆非,他眼角帶著戲謔的笑,斜睨對面看上去非常緊張的黑髮年輕人一眼:“我們開始過?”
“……”沒開始過,所以,我不也就隨口一問嘛。
阮向遠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撇開臉,長長地“哦”了一聲,平淡無起伏地,然而,站在他對面的雷切卻沒有忽略在那雙黑色的瞳眸中一閃即逝的失望。
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含糊的嗤笑,男人伸出手,捏著黑髮年輕人的下巴,強制性地將他的臉扳回來看著自己,忽然沒頭沒尾地問:“那個蘋果吃了?”
什麼蘋果?餐廳那個?那個很沒誠意的分手費?阮向遠誠實地點點頭:“……吃了。”
雷切無語,勾起唇角,略輕蔑地嘖了聲:“餓死鬼投胎麼你。”
那蘋果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