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白州百姓十分擁護蔣元振。
按照宋朝制度,秩滿了就要遷任了,然而廣南轉運使考慮到沒有適合的官員代替,居然將他強留下來,七八年時間不得代。蔣無振沒有作聲,他家人不樂意了,正好朝廷派了採訪使下去,便對採訪使反映,是不錯,俺家元振做了知州,可白州一個小又窮的地方,收入低啊,俺家元振這麼苦,你們忍心看下去嗎?
還有一個官員員姚益恭,他初為興**通判,因作風清廉愛民,朝廷召赴闕轉任,興**老幼千餘人遮道,不讓其離開興**。姚益恭沒有辦法,只好在夜裡讓兵卒將城門開啟,偷偷離開興**。然後到了須城,因為治理得好,衙堂上連鞭撲都沒有動用過,連續三年下來須城大治,結果轉任時又有無數百姓跪求轉運使留下姚益恭。
採訪使將這兩個官員事蹟稟報趙匡義,趙匡義在朝會上宣讀這兩個官員事蹟,然後詔書賜蔣元振絹三十匹,米五十石,姚思恭絹二十匹,米二十石。
宋九忽然舉起牙笏道:“陛下,臣有罪啊。”
趙匡義莫明其妙。
宋九又說道:“臣估價一匹絹一緡多錢,米雖貴,現在一石也不過四五百文錢。蔣姚清廉能幹如此,臣相信整個大宋幾千名地方官員,能與之相比的不會超過兩百人,但陛下賜蔣元振絹米資不過六十緡錢,姚思恭資四十幾緡錢。然而臣前段時間與家人去順店小敘一頓,便吃掉兩百多緡錢。臣有罪啊。”
大家失笑,趙匡義也啞然失笑,於是改詔,賜蔣元振絹三百匹,米五百石,姚思恭絹二百匹,米二百石,同時遷升兩級職官,以作諸地方官員的榜樣。
宋九這才徐徐退下。
實際他還想說一件事,那就是地方官員的轉遷制,宋朝官員轉遷越來越頻繁,這也是不對的,想要為政出色,最少得呆上三四年時間,如自己在江州,好不容易將諸矛盾問題解決,開始準備治理了,朝廷將自己調到京城。若是再給自己兩年時間治理,那麼自己在江州也會讓百姓愛戴地離開。如此頻繁的調動,不僅朝令夕改,使百姓不能適應,官員為了儘快升遷,也開始做表面工作,導致各地仁政不能落實下去。
但這是東府的責任,於是宋九沒有說出來。
宋九的做法,終於使他在諸大臣中不是那麼另類。然而不是每一個都象他那樣,趙普下去了,宋琪李昉等老臣也離開了,王沔環顧左右,上面是呂蒙正,旁邊是辛仲甫,他心中就有想法了,憑什麼呂蒙正能做首相,俺就不能做首相?(未完待續。。)
第四百四十七章 野望(下)
王沔在西府幾乎沒有作為,又暗中搞了一些小動作,宋九不想他破壞西府團結,便說王沔短於軍務,卻長於吏政,調到東府去。
王沔信以為真,事實他的權利心也很重。
李昉在,王沔很老實,人家是兩國三朝老人,再無為,他也不敢搞小動作。趙普上來後,他更老實。
趙普下去,難道俺對呂蒙正還要老實嗎?正好呂蒙正重大體,為人馬虎,這給了王沔機會。於是開始在中書大包大攬,加上他為人機敏,會察顏觀色,將趙匡義馬屁拍得舒服,因此漸漸將權利從呂蒙正手中一點一滴奪過來。
可是他犯了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做人沒有誠信。
北宋開國之初,從趙大時起就是一個多疑的國度,由於忌諱宰臣權勢過大,因此對大臣在家裡宴見下屬十分不喜,宰相就更嚴厲了。當然,也不是不行,不過大家都在注意著。
因此包括宋九在內,在家裡接見官員很少的,特別是他與趙普在長慶樓宴聚,更是萬人矚目。所以百官無論公事或私事,都是在上值時去中書或西府找宰相。這就要看,若是宋九與趙普、盧多遜,非是公務,皆不得接見。但若是鬆一鬆,往往一天能會見上百個官員的來訪,其中能有九成是屬於私人請託性質。
實際包括李昉在內,同樣都是有選擇性的接見,否則一天接待上百個官員。不要說看美妹唱歌跳舞了,也不要處理公文了,就是這一百個官員一一談話,從早也要忙到晚。
然而王沔開始放行,每天將中書弄得就象會客室一樣。
呂蒙正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小子喜歡見客,由著他吧,然後躲在一邊默默地批閱公文。
喜歡熱鬧也沒有錯,王沔又喜歡賣弄人情,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凡有人請託。全部一律答應。實際東府也不能所有事務都能做主的,許多重大事務還必須要交給趙匡義做最終拍板。況且他上面還有一個呂蒙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