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了。。。
那就要,跨過去!
從那個敵人上面踏過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斷重複這一過程,自己的劍尖必能觸到那遙不可及的身姿。刀劍如星群般紛落而至,在那攝人心魄的威勢之下,征服王的身子突然一歪。待他發覺之時。他正在用自己的腳前進著。那引以為豪的戰車不知在何處到了下來,雖然很想駐足憑弔一下完成了最後使命的摯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腳步。現在每向前邁出一步,都是獻給逝者的最好的宴饗!
黃金的宿敵擺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說著些什麼。但他沒有聽見。就連從耳畔掠過的金刃破風之聲,都已經傳不進他的耳中了。
他能聽到的,只有——聲聲海濤!
遠在天地盡頭,拍打著空無一物的海岸。傳來這世界終結處海浪的聲音。
啊,這樣啊。理解到這一切,他心下釋然——這胸中的悸動,正是無盡之海的波濤。
“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在岸邊無我地奔跑著。飛濺的飛沫讓腳尖十分舒服。使腳底遍染鮮紅的,或許只是從自己腹部流出的血。但那又怎麼樣呢?現在。他在夢中看到了海,哪有什麼至福更勝於此呢?容不迫的英雄王,已經,就在眼前了。再有一步——再向前一步。高舉的劍尖就能把那傢伙的腦門一分為二了吧。
“喝~~~~~~~!!”
伴隨著直衝天際的呼喝之聲,凱爾特長劍一揮而下。那確信勝利的絕頂瞬間,本應一閃而逝的剎那,不知為何卻像永遠定格一般持續著。就像時間本身靜止了一般——
不,事實上靜止的不是時間,而是他本身。
就在劍鋒即將觸到敵人的瞬間,征服王的手腳、肩頭、腰間直至劍身都被堅固的鎖鏈束縛住了。
【天之鎖】——英雄王的秘寶中的秘寶,連天之牡牛都無力掙脫的束縛之鏈。
“你這傢伙……總是能拿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有悔恨,也沒有不解。有的只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自嘲,和染滿鮮血的嘴角邊那一絲苦笑。凱爾特劍沒能觸到對方。有的只是,吉爾伽美什的乖離劍貫穿伊斯坎達爾胸膛的這一事實,和劍身在肺腑間轉來轉去的感觸。
真是把怪劍啊。。。征服王如同事不關己一般感言道。
“從夢中醒來了嗎,征服王?”
“……啊,嗯。是啊……”
這一次,又沒能成功。未盡的夢又這樣遺憾地結束了。但細細想來,這應該是值得為其賭上一生的,僅有一次的夢想才是。遠在小亞細亞時的夢想——在這極東之地,再次湧上了心頭。伊斯坎達爾細細吟味著充滿坎坷的往昔種種,面露微笑。
既然同樣的夢能重複兩次,那再做一次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了。也就是說——
差不多該去做下一場千秋大夢了!
“本次遠征,也……讓我心潮澎湃了一回……”伊斯坎達爾眯起血霧中愈發模糊的眼睛,滿足地低吟道。見他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吉爾伽美什鄭重地點了點頭。
“征服王,我隨時接受你的挑戰。”
對於這位全身遍受寶具之雨的穿刺,卻仍要靠天之鎖才能阻住前路的勁敵。英雄王賜予了他無上的褒獎——發自內心的溢美之情。
“直至時之盡頭,這個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證,它是決不會讓你感覺無聊的!”
“哦……那可、太好了……”
最後,rider從容地附合著,靜靜地消失了。
時間上來說,這場戰鬥實在算不得長。從王那裹挾在紫色雷霆的戰車衝向了吉爾伽美什算起。攻防在僅僅數秒間就結束了,但對於被委以遺命的韋伯來說,這段沉重而漫長的時間直可匹敵他的一生,已經無可忘懷了。無論怎樣自欺欺人,他也絕對忘不了那一幕,方才數秒間發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經成為了他靈魂的一部分,永遠不可分離。
韋伯孤身一人,留在自己被放下的位置。一動不動地呆立著。雖然心知一定要動起來,但彷彿身體一動,就肯定會脫力跪地一般——
但是,現在絕對不能雙膝觸地。絕對不能!
黃金的王者用殘忍的血色雙眸凝視著韋伯,慢慢近身而來。決不能移開眼神。雖然身體因恐懼而動彈不得,但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只要移開眼神,命就沒了。
沉靜而穩定的腳步聲在顫抖的韋伯身前站定,冰冷淡漠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小子。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