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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嗯,女娃娃到底是女娃娃,身架骨就沒有男人來得札實!”

圍在一邊的銀心怯怯的道:“這姑娘剛才好凶啊!

舒老夫人慈祥的為江爾寧撫理頭髮,愛憐的道:“可憐的孩子,現在看上去是那麼柔弱和慘痛!��慰嗄兀咳桃蝗灘瘓褪裁詞亂裁揮欣玻俊?

凝神著江爾寧蒼白的面龐,舒婉儀憂鬱的道:“她太剛烈,太好強了……關壯士一直忍耐著,換個人,只怕她吃的虧就更大了,唉,流了這麼多血……”南宮豪道:“藥箱子就在車座底下,瓶子裡有清水,銀心,叫李老弟幫著你為這妮子洗淨傷口上藥包紮吧,怎麼做你兩個全知道,沒什麼難的,有麻煩可以掀簾問我,注意手腳輕點……”李發與銀心齊齊點點頭,南宮豪笑道:“李老弟,你的傷才好了四五成,卻又要忙著救治別人啦,呵哈,還是個標緻的大姑娘呢!”

李發笑道:“我對這位‘媽’可是不敢領教,剛才觀戰之際我業已向南宮爺說過了,她的威風我這是第二次瞻仰啦,乖乖,吃不消!”

南宮豪輕拍李發肩領,笑著道:“說不定她這一次醒過來之後會像上次那樣不識好歹啦,你與關兄等於救了她兩次了!一個人被人家連救兩次,就算是鐵石心腸吧,多少也得有點軟心才是道理……”李發道:“但願是如此了。”

於是,南宮豪放下車簾,回座執疆,豐子俊也將江爾寧的那匹花斑馬牽拴車後,他自己亦翻上了鞍背。

前面,關孤揮揮手,大聲道:“啟行了。”

緩緩的,三騎一車,又開始了移動,在層山峰巒裡,在溪壑林澗邊,蹄聲得得,輪軸轆轆,重又像先前那樣單調復空洞的迴響起來。

路是彎曲又傾斜地,在一片青黛翠綠中,蜿蜒向前,這段路難走,但更難的,卻是橫在前面的那道阻力——也是災難,那不是天然而是人為的,可是,其險惡艱困的程度,就要大大超過這些崎嶇的山道了……夜深了,有一股薄薄的涼意,縱然這是夏之夜。

沒有個人,沒有掌燈,篷車就這樣靜靜的停在這山腳下一片嵯峨怪石掩遮住的黑暗中。

四周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黝暗,層山群巒的陰影投注處較濃,空曠沒有隱蔽的地方便較淡,但不論黑得濃也好,黑得淡亦罷,總是全罩在夜之穹幕之內,顯得那麼幽寂,又那麼沉鬱了,好一個冷清孤伶的夜。

關孤靠在一塊山岩邊,“渡心指”斜倚身側,他默默的凝視著無星無月的夜空,眸瞳中的光彩偶而閃動,卻是那樣的淡漠生硬;不知道他在尋思些什麼,但卻不會離開那些酸楚的過去與難以期盼的、坎坷崎嶇的未來……南宮豪與李發業已睡熟了,沉酣的、有節奏的鼾聲徐緩有致的傳來,他兩個便各自裹著一條毛毯睡在篷車底下,車上住著舒老夫人、舒婉儀、銀心及江爾寧幾個女人,豐子俊則在周遭巡視警戒去了,現在的時間,是由豐子俊輪值守衛的。

輕輕移動了一下坐姿,關孤彷彿不覺得沾衣欲溼的重露,也像不感到子夜的寒意,他倚靠在山岩上,好半晌不動一動。

有人從篷車上下來,動作很謹慎,很輕細,輕得近乎有些瑟縮了,然後,那人慢慢的移向關孤這邊。

是那股熟悉的香味,那股幽淡的香味,不用看,更不用問,關孤已經知道來至身邊的人是誰。

他沒有出聲,也沒有注視,宛若未覺般仍舊以他慣有的姿勢與慣有的神態沉默著遙望天空的一片沉黯。

她站在一邊,是舒婉儀,隱在夜色裡的面容浮現著無可抑止的羞澀、惶恐、與侷促表情,她知道自己此刻所扮演的是個受到對方鄙視及冷淡的角色,但她卻必須扮演下去,因為,這不僅是恩和惠的牽連,更滲進著那種微妙的情感,而這種情感的激發卻是不能為人道的礙…舒婉儀手裡拿著一條毛毯,她強行壓制住自己心裡那股委屈得要哭的感應,勉強笑了笑,怯怯的道:“夜很涼……關孤,我給你帶了條毛毯來……”轉過臉來,關孤的面龐在朦朧的夜色中呈現出一種淒冷的、世故的、又倔強的美感,這種美感是屬於一個真正的男人——真正男子漢的特質,那不是儒雅的、不是粗野的、也不是兇暴的,那是這些同句所形容不了的一種更為高遠的特質,他微微頷首,低沉的道:“多謝。”

舒婉儀頓時感到一陣幾乎不能忍受的羞辱浪潮龔來,她的臉色蒼白,全身也禁不住簌簌顫抖,只由這兩個字的回答,她已體會到太多的難堪,太多的奚落與太多的悲楚、深夜,寒露,在黑暗中的寂寥,她巴巴的送來毯褥給他,這一片心,一片情,卻競只換來如此冷漠義單調的“多謝”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