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哥,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人有膽量或有能力和‘悟生院’那股黑勢力相抗衡,我們全跟著你,生死不計,求的只是個正邪的分判,善惡的決斷,好叫世間人知曉,暴力與仁義到底是哪一樣存得長久!”
關孤深沉的道:“我會叫他們知曉的,江權,我一定會。”
默然半晌,他問夏摩伽:“老夏,你的那隻腳。”
打了個哈哈,夏摩伽道:“腳骨被刀口子切裂入一半,大概不會好得太快……”江權沉沉的道:“夏大哥的足傷,最少也得兩三個月方才長合得起來……”夏摩伽意氣昂昂的道:“沒關係,老子就算客串幾次‘獨腳大仙’,也照樣要給‘悟生院’的狗頭們顏色看,老子腳跛了不錯,兩隻手卻仍然是要人命的!”
關孤道:“如果沒必要,你還是不要勞動的好!”
夏摩伽冒火道:“怎麼著?我一隻腳受了傷,莫非一身本事也全完了?關老大,我那對‘斷玉環’可是一樣鋒利得緊呢!”
關孤道:“當然,我原未說你的本事不濟,嗯?”
嘿嘿笑了,夏摩伽道:“這才像話。”
關孤吃力的站了起來,道:“你歇會吧,老夏,我到那邊看看去。”
夏摩伽眨眨眼,道:“早該過去看看了——關老大,這遭風險如果過去之後我們都能留得命在,容我為你做個大媒,怎麼樣?”
怔了怔,關孤苦笑道:“你指的是誰?”
夏摩伽壓低嗓門:“還會有準?‘清漳河’的那位江家姑娘呀,人長得標緻,家世又好,無論從哪一方面說,都足堪與你搭配,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關老大,這可是一樁大好姻緣呢!”
江權輕聲道:“夏大哥,你別越俎代庖,還不知道人家江家小姐的意思如何,你怎能如此一廂情願的為關大哥大包大攬?”
夏摩伽正待回話,一邊的洪三已脫口道:“沒有問題,我聽江姑娘親口說過,我也看得出來,她對關大哥可是有情有意,愛慕得緊哩……”一拍手,夏摩伽十分歡喜的道:“好極了,這個大媒我可做定啦!”
關孤無動於衷的道:“老夏,你這叫花子唱山歌——窮快活,眼下是什麼辰光了?你居然還這等閒情逸致?我十分奇怪你怎會忽然生出這個念頭來的?”
意外的呆了呆,夏摩伽道:“關老大,你年輕英發,尚未成家,江姑娘美貌嫻淑,猶待字閨中,雙方相識於患難,同處於坎坷,正是休慼相關,合衷共濟,這難道不是天賜良緣,佳話一段?有這份情感與淵源,配為一對當然是順理成章的事,又怎麼說我是窮快活?而這個念頭之興起也很合情理,更非無由突生……”揮揮手,關孤道:“別再提了,老夏,你知道我的處境,也明自我對於家室的觀念。”
夏摩伽試探道:“難道說——你不喜歡那妞兒?”
關孤漠然道:“我沒有不喜歡,也沒有喜歡,實際上,我根本沒往這上面去想。”
搓搓手夏摩伽道:“那麼,那位舒——”關孤迅速的截口道:“都一樣;老夏別忘了我們正在和一個極其強大的惡勢力對抗中,能否保命猶在未知之數,哪有功夫再分散精力於兒女之情上?”
笑笑,夏摩伽道:“何妨相容並進?”
關孤蕭索的道:“我沒有這麼好的興致,老夏。”
舐舐嘴唇,夏摩伽笑道:“很多人都說你有點古怪,關老大,如今我發覺你可是的確有點古怪!”
關孤用他的“渡心指”權充柺杖拄地,沒什麼表情的道:“女人並不是人生的全部,老夏。”
夏摩伽不服的道:“但至少也佔有極其重要的一環吧?”
唇角勾動了一下,關孤道:“那要看是什麼人的觀點了。”
夏摩伽吶吶的道:“你真孤癖!”
微微一笑,關孤道:“所以,我的名字上有一個單字——孤。”
說著,他步履略現蹣跚的穿過野草,來到地邊一叢糾結的雜樹下,兩位姑娘——舒婉儀和江爾寧——都坐在那裡,正不知喁喁低語些什麼。
看見他來了,舒婉儀侷促的站了起來,扯著自己的衣角,面龐無來由的透著紅暈,不敢看卻又瑟縮的向他窺視著。
微撫鬢髮,舒婉儀柔聲的道:“你身上的傷——關大哥,痛嗎?”
關孤坦然道:“當然痛。”
舒婉儀眉心糾結了一下,又十分不安的道:“很嚴重?”
關孤一笑道:“不算嚴重,你放心。”
扭扯著粗布頭巾的下角,舒婉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