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語休止(2)
輸水、吃藥這是我手術後的必做事項。眼前的養母再次變成了我的貼身保姆,而我再次變成了嗷嗷待哺的嬰兒,需要她溫暖懷抱的無助嬰兒。洗完我髒衣服的她有些疲勞,嬌瘦的身體趴在我的床邊睡了過去。走廊的燈亮著,午夜若有若無的腳步不時的穿過我的耳膜。明亮的月光透過玻璃窗和淡黃色的窗簾灑在我病床上。另外兩位睡著的病友呼吸均勻,一位丈夫和我母親一樣倚著床睡著了。另一位姐姐見妹妹睡了過去便輕手輕腳的提著包離開了病房。我看著這一幕,等她走後,掀開被子,走下床,輕輕拿起我床角的外衣披在了那個讓我再次熱淚盈眶的偉大女性身上。隨後,邁出了門。
護士的值班臺靜得出奇。走廊裡,我頭伸了半天也沒見個人影。抬頭看看掛鐘,十針剛過十二點。病室的燈息了過半,值班的兩個醫生,年輕醫生半打著盹,幾次幾乎要磕到桌面上空白的醫單上。年長的醫生看看打盹的醫生,用手裡的檔案輕拍了下,輕嚇道:“小子,院長來了!”
帥氣的醫生驚醒後語無論次:“哪裡?哪裡?”
年長的醫生大笑:“你小子走運,沒來!要不,你就玩完了!”
驚魂未定的他定了定神,翻翻白眼責怪道:“切,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你不是沒死嗎?”說完自個哈哈大笑。
年輕的醫生自覺無趣。嘻嘻換了話題:“哎,哥哥,怎麼甩掉眼前的不喜歡的女人?……”
“你小子走桃花呀,女人堆裡扎,應該自有一手,怎麼這麼笨?想辦法讓那個女人甩掉你唄!”闊臉醫生看都不看就回答道。
年輕醫生一臉崇拜道:“還是哥哥有經驗!”
我用十指敲響了門。對於我的闖入他們顯得有點意外。年輕的醫生側身看到我,顯示出了自己的慌張,而年長的卻從容鎮定。
“你不是二十六床?有什麼事嗎?還是哪裡不舒服?”年長的醫生放下病人檔案,戴上黑色闊邊的眼鏡問。
我指指護士臺說:“沒有值班的護士嗎?”
他皺了一下眉,不等他說。年輕的醫生挪了一下身後的椅子,紅了臉。“沒人值班嗎?今天葉子,小李值班呀!”說完起身穿過我身邊走向護士臺。醫護室裡,只留他一下人。
“您能幫我看一下二十床的韓休瑩病歷嗎?”我不知覺的問了句。
“二十床?”
“你?”他愣了一下。
“呃……”我顯得不自在。“哦,她是我媽媽的朋友……”
他想了一下道:“已經出院了,今天上午。”
“出院了?她好了嗎?”我顯得慌亂,急急的問道。
“辦了轉院手續,轉到了療養院。”
我定下心來。“還好,原來是去了療養院!”我似乎有點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我擺了擺手,做出要走的姿勢。但在一剎那間,我又問了句:“您記得送我來醫院的人長什麼樣嗎?”
他搖了搖頭:“這個你倒要問李醫生了,你被送來的時候,是由他直接負責的。”
“那個瘦瘦的醫生?”我問。
“嗯。沒什麼事回去休息吧?”
我哦了一聲,回到走廊裡。那醫生從第六病房的門裡走出來手出多了醫用的器皿。身後跟了陌生面孔的護士。他扭身對身後胖胖的護士道:“病人沒什麼事吧?”
“沒有,換了瓶水,測了體溫,一切正常。”說完又問:“哎,你不在半公室裡待著,跑出來幹嘛呢?”
“當然是看美女啦!”他語態曖昧,伸著脖子,像極了一隻可愛的小鴨子。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調皮的越兒,我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同時也引得回視的目光。我自知尷尬,想回房間,卻不想被他叫了住。
“哎,你有什麼事可以說啦!”他大概不知道怎能樣稱呼我,對著我就這樣直白的算是打了招呼。護士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又回頭盯了我半天說叉了嘴道:“你是哪個病房的?怎麼跑出來了?”
“二十六床的。”我正準備回答,男孩卻替我回答完了。
“我沒問你,你答個什麼?”胖胖的小護士斜了眼年輕醫生不滿了。
“誰回答不都一樣!”男孩嘟囊了句。
護士惹火了,奪過男孩手中的器皿,狠聲說道:“吃裡爬外的東西,見色忘友的傢伙!走,越遠越好!”
“醋罈子?呵呵,看來是我打翻了這個醋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