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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洩場所。這樣的感覺。就如同躲避寒風苦雨的蚯蚓,終於找到一處鬆軟的春泥,鑽成一個黑暗悶溼但又無比溫暖的洞穴,吸引著自己朝其中躲藏而去。而在這樣本應安心無憂的時候,心中卻又充滿想要摧毀一切的狂暴衝動。朝眼前這溫暖的洞穴不停衝突——

在這樣天地交泰、粗暴而旖旎的奇異時刻,神花樹下交纏的兩人,終於滾落旁邊的清湖中去;原本煙雲彌溫的海底清湖,也終於在這一刻掀起一場風暴,湖上頓時風雨如注,湖水也被攪得晦暗混濁。風斜雨下之時,原本寂靜悽清的滿面春風上只剩得風雨如哭,鼻息如雷。

就在這時,守衛在禁區之外的那兩位蚌女,聽得禁區內風雨大作,只是對望一眼,說道“公主又在試演風暴法術”,便又繼續躲藏到明玉般的蚌殼中做自己的好夢去了。她倆並不知道,就當自己好夢正酣之時,裡面那千百年來毫無異色的湖水裡,正升起一縷奇異的顏色,絲絲縷縷,有如春日桃花般鮮豔殷紅……

且不說這一切風狂雨驟,再說這位被邀去龍宮做客的少年,只覺得恍恍惚惚過了兩三天後,一睜眼,卻突然發現自己已躺在一間簡陋的小木屋中。

“我這還是在龍宮之中麼?……龍靈子呢?他剛才不是跟我敬酒,還要一起嚼食那龍宮御苑中的鮮花瑤草?”

腦袋裡猛然蹦出這幾個念頭,醒言便想坐起身來;只是才一掙動,便只覺得渾身痠痛,身子剛剛抬起少許,便又無力的跌落在身下木板床上。

筋肉中傳來的疼痛酸夢,讓他原本昏沉的頭腦變得稍微清楚;努力轉頭朝屋中打量一番,醒言發現兩邊簡陋的夾板牆上,正掛著幾隻風乾的鹹魚,還有幾副陳舊的漁網魚簍。

“嗯?!怎麼會突然睡在漁屋之中?”

雖然身上酸楚依舊,但醒言現在的頭腦已完全清醒過來。

正當他凝聚全身力氣,想要再次掙扎起來時,卻忽聽得屋外傳來一陣爽朗漁唱。除了開頭幾句著忙沒聽清楚,後面的唱詞清晰正傳入醒言耳中:

“白雲重疊亂萍深,打魚歸來日又沉。

扁舟一葉尋水路,看破波中幾浮塵。

且向江湄酬一醉,歸來夕色滿船身……”

聽得這歌聲嘹亮,言辭清雅,身在未知之境中的四海堂主便放下心來。過不一會兒,等屋外那陣悉悉嗦嗦的忙碌聲靜下來,便終於見得那剛才放歌之人走進來:

“這位公子爺,您醒了?”

在木板床上抬眼看去,醒言見一個紅臉膛的方臉漢子,正一臉和善的望著自己。

“我這是在哪裡?”

見有人進來,醒言立即詢問起自己目前的處境。

與這漁人一番對答,醒言才知此地是與南海相接的鬱水。不知怎麼,自己三天前竟在這鬱水河中浮浮沉沉,幸好被這位叫做餘老六的漁夫搭救,一直在漁屋中昏昏沉沉睡了三天三夜,直到今天才醒過來。對答間,那漁夫餘老六便有些奇怪的問他:

“公子,小的看你這兩天昏昏沉沉,不像是尋常落水,倒好像經過一番性命相搏。只是小的發現你時,身上衣裳又穿著整齊,袖中錢袋也沒丟掉,實在不像那些河中水匪的做派!”

“是嘛……”

聽漁人疑惑,醒言努力回想一下,卻只是苦笑一聲,搖頭表示自己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不過從漁人活中,積壓物資自己隨身錢物沒丟,醒言倒也很高興。又對答幾句,醒言忽想起剛才聽到的漁人吟唱,便道:

“此番蒙恩公搭救,小子定然銘感五內;只是沒想恩公雖然專心漁事,卻唱得一曲好文辭——那詞曲好生文雅,端個超塵脫俗!”

聽得醒言讚歎,漁夫餘老六那張被河風吹磨得通紅的臉上只是憨憨一笑,說道:

“公子見笑了;餘老六隻是聽附近村裡教書先生教了兩句,便在做營生時唱上兩句解悶。”

餘老六接著又道:

“小的看公子身子虛寒,這便去給您再煮碗紅糖薑湯,暖暖身子。”

說罷他便轉身一掀門扉草簾,出門去旁邊露天鍋灶燒煮薑湯去了。等他出門,醒言便躲在床上,努力回想這些天究竟發生何事;只是想得一陣,卻只是惘然若有所失,什麼都記不起來。

此後諸事不作贅言。也不知那漁人紅糖薑湯到底怎生煮就,原本十分虛弱的少年,只吃了幾碗,便很快又和當初一樣壯健;一時想不起前些日發生何事的上清堂主,見自己在漁夫餘老六烹煮的薑湯調養下很快復原,感激之餘也只是淡淡然:

“呣,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