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膽怯。
而讓醒言這次尤有信心的是,經得最近一些事情後,他已漸漸發覺,這羅浮山中的鳥獸禽木,竟似乎與他越來越親近。
因此,還在靈庭幾人擔心醒言能不能吹響笛兒時,在一連串靈逸的仙音中,看進飛雲峰的上空,已經漸漸飛集起羽色奇異的仙禽靈雀,在高臺上空翩躚旋舞。
一時間,這飛雲頂上空飛鳥翔舞,真個是靈羽翂翍,雪翅羾羾,就如同瑤池仙境一般。這般異景,看得臺下心誠意虔的修道之人如痴如醉。
而這些奇異禽鳥,初時只在醒言頭頂盤旋飛舞。過得片刻,心有餘裕的少年覺著有些不對勁,趕緊笛聲微變,向這些羽靈們通達心意。於是,這些翔集的飛鳥,便漸漸分出一撥,圍繞著正曼聲唱頌青藤辭章的玉玄真人,上下環舞不已。
霎時間,燦爛純淨的日光中,仙樂飄飄,雀影翩翩,道唱聲聲,讓飛雲頂上所有聆觀此景的道門中人,心醉神馳不已。最後,在玉玄真人忽然高聲讚頌時,這些羽客道士才如夢初醒。
只見妙華宮掌門玉玄大師,踏罡步鬥,正聲頌道:
“身從元始,妙號天尊,萬物之祖,盛德可稱。精貫玄天,靈光有煒,興益之宗,保合大同。香火瞻敬,五福攸從,嘉元畢具,功滿圓融!”
頌音落時,與上次講經會相似,臺上臺下眾道人,俱是高聲誦唱:
“無量天尊!”
這一次,道號聲響亮恢宏,巨大的迴音在飛雲峰四周的山谷中轟轟迴響,久久不絕。
這日下午,嘉元講經會便正式開始了。
講經會分在飛雲頂、松風坪兩處進行。兩處廣場草坪上,都搭起多個石臺,同時可供數人講演。講經的時辰安排,嘉元會的組織者已預先擬定好,時間、主題、演講者名姓道號,以及簡略經歷,都已經彙編成冊,預先發放下去,讓參加嘉元會的訪客道友一目瞭然,以便他們按圖索驥,合理安排自己的聽講場次。
因此,在各個講經石臺之間,常常是人群流動,熱鬧非常。現在,這位已經完成為期四天嘉元會所有任務的四海堂主,便帶著幾個女孩兒,在飛雲頂上四處晃盪,哪兒熱鬧便往哪兒逛。
而以他們為指向,竟也引得一小隊人流跟在身後。醒言居盈幾人往哪兒跑,他們便也往哪兒轉。不用說,這些人大都是各道門精力充沛的年輕道友。
隨著四處閒逛,醒言偶然發現,那位積雲谷的收費老漢飛陽道人,今日竟也穿著一身皺巴巴的乾淨道袍,在人群中穿梭來往。在他手中,還高舉著塊木牌,上面也不知寫著什麼文字。
這之前,醒言幾次前往積雲谷練習御劍飛行,也算與他混得臉熟。見他也前來赴會,舉止又甚是怪異,便生出不少好奇,緊走幾步趕過去,要瞧瞧究竟是咋回事。
等走到近前,看清木牌上塗寫的東西,醒言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飛陽老漢手中那塊黑乎乎得木牌上,正用白石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
“羅浮勝境積雲谷,不得不遊!”
在這行字下面,畫著個簡明地圖,指明積雲谷的去路。
“哈!這老頭兒有趣得緊,和當年老道清河有得一拼!”
正這麼想著,卻突然發現飛陽道人身旁圍觀的幾人中,有一人背影十分熟悉。
“難道那是……”
正在醒言遲疑時,那個熟悉的背影已經轉過來,對著正唾沫橫飛使勁講解的飛陽老頭嚷道:
“我說老飛陽,廣告也做得差不多了吧?咱該早點尋個清靜處喝酒吧!”
看到此人面貌,醒言立時大喜過望,急忙趕過去,不客氣的叫道:
“清河老頭兒,你竟在此!卻不去千鳥崖尋我?”
原來,這飛陽旁邊嘴裡正饞出酒蟲兒來的老頭,正是當年饒州善緣處的那位老道清河!
雖然,所謂“居移體養移氣”,清河老道現在面色紅潤了許多;但他那一臉招牌樣略帶狡黠的不羈笑容,還是一眼就讓醒言給認了出來。
原本,醒言一直在心中打了不少腹稿,決定等自己再見到這位深藏不露的市井高人時,一定要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然後恭恭敬敬的向清河老前輩請安,請他原諒自己多年的有眼不識泰山,並連本帶利免去老人家饞酒欠下的四十七文錢……設想得不可謂不周到有禮;可當他一看見老道那熟悉的嘻笑面容時,立馬便舊態復萌。
且說這兩位老朋友相見,自然是格外親熱。兩人都只顧搶著說自己分別後的事兒,倒把旁邊幾人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