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法師,若是正面交手,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討不過好去。因而,這位向來行事不羈的厲門主,在被擊飛之後,便心生一計,準備就著敗勢詐死,來誘敵手近前;然後便趁他毫無防備之時,暴起一擊——以他現在聚起的氣力,若被這臭道士捱上,不死也得重傷!
雖說厲陽牙這般籌畫,正是典型的詭道;但殘軀深陷敵眾之中,仍敢存這樣的傷人念頭,這位厲門主厲陽牙,可真不是一般的悍勇。
就在厲陽牙準備孤注一擲之際,他所信奉的大神,也似乎樂意幫忙——如他所願,那個可惡的臭道士,果然眼饞他的寶衣,正在朝這邊趕來。
就在厲陽牙暗暗蓄勢,心中自覺得計之時,卻漸漸發覺有些不對勁:
剛才那少年道士還在一路大嚷,但現在,卻沒了絲毫聲息;更滲人的是,原本官兵們打掃戰場的響動聲,現在也一下子歸於沉寂。
暮色低垂的曠野中,只剩下呼呼的風息。
詭異的靜謐,讓原本以為就快得手的厲陽牙,覺出些不妙;還沒等他來得及有啥反應,便突覺有一冰冷之物,已輕輕觸到頸後:
“請教閣下:是屍冷,還是劍冷?”
第十三章 異寶奇琛,俱是必爭之器
頸後那劍尖,只是略略碰觸,卻讓厲陽牙覺得萬般的寒涼。
劍觸之處,便似有螞蟻咬噬,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瞬即傳遍全身。那句謔笑話語過後,頭頂便再無了聲息;但就在這片靜默中,厲陽牙卻是寒毛倒豎,渾身的肌肉都霎時繃緊——不再是蓄勢傷人,而只是利器及身前身體本能的反應。
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讓這段時間變得分外的漫長。緊張萬般的厲陽牙,過了好一會兒才發覺,頸後要害處那點滲人的寒涼,不知何時已悄然撤去。
“罷了,原來這人並不想傷我。”
到了這時,這位蠻疆強人已是心神俱喪,再不敢興分毫反噬之心。面對如此智勇雙全的強敵,玩甚智謀顯然徒勞。於是,那些依少年手勢大氣都不敢出的官兵,無比驚訝的看到,不遠處那具張堂主隆重對待的死屍,竟突然翻身而起,渾若無事般出聲說道:
“唉,還是劍冷。”
一聽得這句陪笑答話時,這位一臉淡然的少年,內裡頓時如釋重負。
“為何要助紂為虐,阻擋官軍剿匪?”
語氣依舊不溫不火,不急不徐。
“你是說這些山匪?”
“不錯,或許他們十惡不赦,但幾月來真心護我尋寶,我便當替他們消災。僅此而已。”
聽得這樣奇怪邏輯,醒言一時倒有些錯愕。
略一沉默,這對面二人卻幾乎同聲訝道:
“尋寶?!”
“剿匪?”
略一停頓,這位灰頭土臉的厲門主便忿忿不平道:
“哼,你們這些漢人,最會假惺惺;明是來奪寶,卻總要找藉口——某雖打不過,卻是不服!”
“這樣啊……嗯,我只是奉師門之命來襄助郡兵剿匪,其他的確一無所知。閣下信也罷,不信也罷,就這樣了。”
醒言說這話時,正是一臉的睥睨傲然——若擱在這場戰鬥以前,年未弱冠的少年擺出這副面孔,林旭、鮑楚雄不免便會覺得十分不協調。但此時,卻沒人覺得可笑;所有人都覺得,張堂主這副神情是如此的合理自然。
顯然,包括厲陽牙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會知道,這位與強敵近在咫尺還一臉從容的少年,內裡其實是多麼的虛弱!
越是見醒言這般傲然,厲陽牙越是不敢作其他想;只聽他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真的只是來剿匪?那你那杆朱雀旗又要作如何解釋?”
“朱雀旗?”
回頭看看軍陣當頭處那面正獵獵作響的朱雀大旗,醒言仍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面旌旗?它只是太守大人臨行前贈我。又有何不妥?”
“難道真不是來奪我寶物?”
“當然不是!”
醒言還是沒弄明白眼前這人在想什麼:
“朱雀乃上古四聖靈之一,為南方守護之神。哼,本道爺南來火雲山剿匪,用此旗正是適宜。莫非閣下以為有何不妥?”
說話時,醒言故意將握劍之手緊了緊。這個動作雖然細微,看似不露痕跡,但又如何能瞞得過身經百戰的厲陽牙?——只見他趕緊接茬:
“罷了罷了,算是歷某想差;料想你也不會騙我這塊俎上之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