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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事就著落在小人身上了!俺這最在行!明個兒一早就給您搶來十個八個!保證個個——”

這正是陳魁聽到“這廝”二字反應過來,立即大表忠心;要不是這袋中狹窄,便連表忠舞也要給他跳上!

“閉上你這鳥嘴!再窮嚷嚷就再吃老子一頓老拳!”

麻袋立即平復如初,看不出其中還有活物。

“賢弟你有所不知,今日午前大哥正去那望湖街上買些跌打草藥,以備不時之需,卻在那藥攤前見到你的大嫂——呃,就是那位賣藥姑娘。俺與她是一見傾心,兩人俱都傾慕對方人材,便在那太陽之下、藥攤之前私定了終身!”

“大哥正要回來與你商量迎娶之事,但心裡委實放不下你那可人疼的嫂子,半路便又折返,想和她再說上幾句知心話兒——誰知已是人去攤空,芳蹤難覓。正是‘多情自古空餘恨’吶……”

“啊!想不到大哥您那粗獷的外表下,還有這麼顆細膩浪漫的心~”

“賢弟謬讚了!且說當時大哥心中正懊惱,卻聞路人相告,說正是袋中這廝帶人將你大嫂和俺岳父抓進衙門裡去!這奪妻殺——之仇、”

那賊人大哥說至此處,忽又怒氣勃發,於是陳魁只覺得自己屁股上,又重重捱了一腳。只是雖然疼痛,也只得強自忍住,不敢叫嚷。

這陳大班頭不愧是一縣衙役之首,果是機靈,一邊忍著痛楚,一邊接過話茬,低聲下氣的求告: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人瞎了眼,不合衝撞了大嫂!只求好漢放小人回去,小人明日一早便將嫂夫人送回。”

“哦?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要是俺有半句謊話,就讓俺陳魁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就讓俺被——”

知道正到了關鍵時刻,陳大班頭毫不遲疑的大發毒咒,生怕說得遲疑,這賊人便變了主意,這條性命就此要斷送在鄱陽湖裡。

陳魁這毒誓,倒也是發自內心,語氣真誠。這欺軟怕硬的傢伙,正是“夜路行多終遇鬼”,今日方知還有比自己更狠的,當即便絲毫不敢有啥貳心。

“得!甭再賭咒發誓了。諒你也不敢跟俺耍花腔,要是明日正午之前還沒看到俺媳婦,不用天雷劈你,俺也饒不過你!除非你這輩子就縮在縣衙裡別走夜路!”

陳魁連道不敢,羅羅嗦嗦大表忠心。

“大哥,既然這廝服軟,那就把他渡過去吧。”

“渡過去?不會是超渡吧?”

已是驚弓之鳥的陳班頭正疑神疑鬼,卻聽那大哥沉吟了一下,說道:

“不可;北岸那邊恐有閒人行走,要被望見恐會壞事;還是把船搖回去,到那南磯島上找一僻靜之處扔下。”

“果然還是老大想得周全!就依大哥之言。”

陳魁在那袋中聽得分明,只是並不敢插嘴;船艙內又回覆了平靜,只聽得耳畔這舟欸乃,櫓咿呀……

今日這鄱陽湖的水路,在陳魁的心中似乎變得分外的漫長,過得許久,這船才在岸邊停下。

方自暗喜,卻忽覺恰如騰雲駕霧一般,自己連著這麻袋被人一把撮起,又走了幾步扔在地上,身上吃痛,不覺“啊”的一聲。一聲出口,陳班頭立馬心頭大恐,暗自警戒,再也不敢有絲毫響動。

“陳、大、班、頭~”

只聽那年輕賊子正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就叫啊!說不定叫了就會有人來救你!”

麻袋靜如死水。

“啊~不會是摔死了吧?”

“大王,小的還活著呢~”

生怕賊人拳打腳踢的檢查,陳班頭只得出聲應答;只不過,這廝已盡力壓低了聲音,要不是這夜晚靜謐,離得又近,否則一時還真聽不出來。

“沒死最好。記住,明日午時之前,我要見到我娘子,和她爹爹從衙門裡出來。”

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

“要是他們身上少了一根寒毛,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辰!”

“一定!一定!”

忽又覺得有些歧義,陳魁趕緊又補充道:

“大王請放心!明天的事就包在小人身上!”

語氣堅定,聲若蚊吟。

等了半天,卻不見有人搭話。陳魁正自納悶,卻發覺身子漸能轉動,呼吸之氣也漸轉寒涼。

原來,不知何時,這袋口已然鬆開。

待發覺此情,陳魁卻仍不敢稍動。過了好一會兒,確認周圍確實悄無人跡,這才敢鑽出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