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破空而去,筆直纏在觀臺左右兩根支柱,曲絡亭這一出手,在場中人呼聲四起,頓時千百道目光朝他們看來。樓挽風還從來沒有這麼萬眾矚目過,被盯得心裡發怵。曲絡亭暗運內力,兩條白綾一卷一收,曲絡亭一手攬住樓挽風,兩人騰空而起一眨眼就安穩落在了白昀之身側。
白昀之見曲絡亭如此身手絲毫不覺訝異,輕輕一笑,“曲公子好武藝,想必再過一個月,曲公子就將功德圓滿,武藝更進一步了。”這話乍聽之下略有一絲嘲諷,不懂之人聽過只道白昀之有意去激曲絡亭的弱點,一個雙腳殘廢的人,即便是武藝再高又能高到哪裡去,白昀之這麼說自然是明諷暗貶。
然而曲絡亭卻斂起眉角,心下暗驚,不知這白昀之是如何得知的。
曲絡亭身有殘疾已不是一年半載的事了,江湖中人人皆知,但卻甚少有人知道,曲絡亭之所以長年倚靠輪椅,實在是不得已為止。他所修內功心法乃出自皇室一門內家功夫,已無從考證出處。這門內功修煉的練功法門著實駭人,待修滿十年略有所成後便要自斷雙手雙腳經脈,也正因如此毒辣可怖,這門心法早已在江湖失傳。如今江湖人人只道曲絡亭雙腳殘廢,缺不了早在四年前,曲絡亭連抬手之力都無。兩年前,曲絡亭內功已衝破第八層,雙手經脈俱已修補,內力精湛醇厚,破手如刃刀劍難傷。然而白昀之淡淡幾句話卻讓曲絡亭心下驚疑,此人既然能只道他在一個月後武功大成從此擺脫輪椅,自然也清楚這門內功的罩門。一想到這裡,曲絡亭那對略顯秀氣的雙眼微微泛出了一絲殺意。
白昀之見狀,嘴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抬手略略整理衣襟後,忽然左手朝曲絡亭探來,瞬間食中二指便輕輕搭在了他的脈門。曲絡亭所料未及,待抽回手卻已經晚了,白昀之看似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可這伸手一探卻是快狠準,脈門被扣住,饒是曲絡亭反應再快也只能一動不動,平靜望著白昀之。
“白先生這是何意?”曲絡亭感受著手腕上那觸手驚心的冰涼,只覺得世上怎麼會有人的體溫低至如此。
白昀之也不回答,只是靜心聽了會兒,才好整以暇地慢慢說道,“這世上任何武功,凡大功告成之際則為最兇險一刻,”說道這,白昀之聲音突然低了些,“不知此刻若我在曲公子少海穴紮上一針,會如何呢?”
曲絡亭殺氣驟起,白昀之翻手如雲,左手掌似在一剎那演繹了數十種掌法,無論曲絡亭右手如何掙脫,白昀之左手都如影隨形,幾次三番都敗下陣來,曲絡亭低呵一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方才他二人言行舉止都在暗處進行,彼此聲音又剋制得極低,那姓陳的目光並未注意到此,唯有在他二人身後的樓挽風瞧得真切,卻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白昀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極深,這一幕樓挽風看得清楚,伸手朝白昀之肩膀就是一拍,“你對我大哥做什麼?”白昀之被他這一拍打斷了內力,隨即放開,曲絡亭原本蒼白的肌膚已經印上了幾道指痕。白昀之轉過頭,抬眼看了看樓挽風,“我和曲公子只是切磋下武藝,是吧?”他看向曲絡亭,“曲公子?”
曲絡亭長呵了一口氣,聲音有些冷硬,“不錯,挽風,我不礙事。”樓挽風抓起那曲絡亭的右手,那明顯幾道青痕令他莫名有些心疼。
他來到曲府雖然不長,與曲絡亭說的話也不多,可在曲府中的日子都是曲絡亭在照應他……即便他一眼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弟弟,也曾口口聲聲警告過自己,但到底曲絡亭未曾做過一件傷害他的事情,對此,樓挽風還是相當感激的。
“切磋武藝用得著下這麼狠的手嗎?你這明明是藉機公報私仇……”樓挽風那雙眼睛亮如璀璨,白昀之一望之下,嘴邊的笑意越發深了。“哦?”他斜眉一挑,清白的臉上立刻橫生出一抹風骨,“不知三公子口中的公是何?私又是何呢?”樓挽風一聽便知剛才自己口誤,成語用得一塌糊塗,悔之晚矣,臉上紅了一紅。
這時曲絡亭抽回了手,長袖略過遮起了那幾道駭人的淤青,神色平靜地說道,“挽風,試會已開始,莫要再說話了。”他說完掃了樓挽風一眼,又看向坐在白昀之右側的陳前輩。樓挽風跟著他的視線望去,卻見那姓陳的已經在注意他們三人的動靜,問道,“三位是覺得今日試會有何不妥麼?”
白昀之笑道,“自然不是,曲三公子初入江湖,我不過是代為解釋罷了。”陳老前輩聞言點點頭,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就在幾人說話間,“封之谷”的谷主施塵封也已踱步上來,坐在了曲絡亭左側。而因曲絡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