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她真的很感動;然而,此時的感動竟讓她不知所措。
他就是這麼討厭,總在她沮喪時給她溫暖,讓她消除不了、也控制不了對他日益蔓延的情愫。
“欣玉送的?”方容假裝隨性問問。
他點點頭。
見他點頭,方容不等他阻止,便拉下脖子上這條如救兵般的圍巾,輕輕塞回他手中。
“我不冷,還是你用吧。這是欣玉對你的情意。”
他好說歹說,還是拗不過倔強的她。他只好無奈地雙手一攤,乾脆又把圍巾塞回車後座的置物箱裡,陪她一起冷。
城市裡的光害,讓高距縹緲天幕上的星子黯淡無光,一顆一顆無聲無息地泯滅了……
方容在不斷回憶懷想與邵翌同遊基隆廟口的點點滴滴中,勉強度過了第二天。
他的瀟灑身影、俊俏面容、一顰一笑,就像錄成了一卷清晰的影帶,在她腦中一再地播放、倒帶、播放……
夕陽隱入地平線,她又渾渾噩噩虛度過了一天。
其實沒啥胃口,隨手衝了一碗泡麵,純粹只因為到了晚餐時間,總得虛應一應故事,敷衍敷衍空無一物的可憐小東西——她的胃。
不知為何,她就是懶洋洋的提不起勁,甚至還誇張到有種使不上力的虛弱感覺。
煩死人了!電視機的螢幕上,依舊充斥著五顏六色、包裝炫目的糖果和巧克力;連轉到新聞臺想避避,誰料記者採訪的也都是關於情人節的訊息。然而,這些訊息對方容來說,根本就是“垃圾”。
垃圾、垃圾,全是垃圾!方容好氣,連電視這個白痴盒子都跟她作對,不肯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泡麵還剩半碗多,她便停住了筷子。
奇怪?她為何一點胃口也沒有?
想把多餘的食物處理掉,才剛起身,電話鈴聲便刺激了她的耳膜。
“喂……”趕忙將脆弱的保麗龍碗放回桌上,生怕一個不小心灑出了湯汁,又得花一番工夫清理。
“小妹。”
“哥哥?!”聽見邵翌帶著笑意的聲音,方容再開心也不過了。“怎麼?今天不用約會嗎?”
“嗯……剛送欣玉回去。”
他的回答讓方容後悔自己問得愚蠢至極。
“有事嗎?”
“嗯,我要問你明天有沒有空?”
明天?情人節?我?不會吧?方容腦袋瓜子裡有一群跳躍的問號……
“呃……有……有啊……幹嘛?”她支支吾吾的,感覺自己的呼吸開始有些不順暢;偷偷深吸了一口氣,緩和漸次急促的心律。
“想去看MTV嗎?”他的語氣誠懇而真摯,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我想還是應該陪你去看才對,畢竟你才是保留卡的主人。如果我自私地用掉它,實在有點過意不去。”
他的理由方容雖不甚滿意,但勉強還算可以接受。
“神經耶,有什麼過意不去的?我認識你又不是三兩天,你臉皮最厚了。”方容笑著打趣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欣玉知道嗎?我是說……你要陪我的事情……”
“當然嘍,我怎會瞞她?放心,我早就徵求過她的意見了。反正她明早要打工,我先陪你去看MTV,送你回家後再趕去接她下班,我想時間應該綽綽有餘。”
“這樣啊……”聽他說完,方容心底暗暗浮上一層惆悵落寞,她也說不上這是什麼感覺。
唉!他畢竟是欣玉的男朋友,而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他的乾妹罷了,還能強求些什麼呢?這樣的結果她應該滿足了。
於是,方容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好吧,就這樣嘍。怎麼約?”
“明天早上你還是等我按門鈴再出來,我大概十點左右去接你,可以嗎?”
“嗯。”
掛上話筒,方容驚覺指尖傳來的微微顫抖。她好希望今晚的時間能一古腦兒地全消失掉,最好直接跳到明早的十點鐘。
隔天,方容刻意掙脫了暖暖被窩的懷抱,以堅強的意志力在極低的溫度中起了個大早。
也不知是否因為過分興奮和期待,所以昨晚沒睡好。揉揉惺忪朦朧、睡意未消的雙眼,方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頭沉甸甸的,身體也延續著昨天那種使不上力的感覺——似乎……似乎更嚴重了一點。
管它三七二十一!只要能跟邵翌見面,就算病入膏肓,她也有元氣。
外頭好冷,凜冽的寒風更是掃得人頭痛欲裂。她穿了套頭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