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探向園內,詫異道:“大清早的,御花園內怎會如此熱鬧?”
側耳一聽,尖叫聲不斷自裡邊傳出,間或夾雜著幾聲孩童般的咒罵,容卿將臘梅往若琳手裡一塞,感興趣道:“走,去瞧瞧。”
意料之外,御花園內積雪已被清掃乾淨,走來暢通無阻。出了那片梅林,湖邊柳樹下,一抹雪白身影映入眼簾,五爪祥龍自胸前一直延伸至膝蓋,能作這般打扮的自然只有平瑜女皇一人,此時她滿臉鐵青,兩眼緊瞅著樹梢那隻紙鳶。
“啊……”又一個宮侍從樹上跌下來,直直的落向湖面,冰面結的厚實,這般摔下去,雖不至喪命,卻也是傷的不輕,掙扎半晌都未爬起來,平瑜氣的一腳將樹下積雪踢飛,沒好氣的吼道:“一幫廢物,這麼點事兒都辦不好,留你們又有何用?”
“皇上恕罪……”眾人嘩啦啦跪了一地,若琳下意識的也跟著跪了下去,如此一來,挺直而立的容卿便顯得有些突兀,她轉動眼珠四下裡尋找可藏身的地方,尚未有結果,便被眼尖的平瑜瞅見,她勾勾手指,命令道:“喂,你,給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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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容卿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容卿無奈,只得上前見禮,平瑜示意她起身,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可會爬樹?”
湖邊這棵柳樹,約有數百年的歷史,樹幹高聳挺拔,枝椏縱橫交錯,而那隻紙鳶堪堪落在最頂端的樹梢,莫說爬不上去,即便能爬上去,那嬰兒拇指粗細的枝條也擔不起自己這重量,下場必死無疑,容卿面露愧色,恭敬回道:“回皇上,民女不會。”
期待變成失望,但見她衣著華麗不凡,想是來自群芳苑,先前曾聽父卿講過,群芳苑中的女子是四舅舅為自己挑選的妻主,因此也不好治她的不敬之罪,只洩氣的擺擺手,扁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容卿轉身便走,沒走幾步,卻又停下腳步,轉過身,朝平瑜拱了拱手,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啟稟皇上,民女雖不會爬樹,卻有旁的法子能幫您將紙鳶取下來。”
“此話當真?”平瑜頓時雙眸發亮,一下捉住她胳膊,容卿微微頷首,走前幾步,壓低聲音道:“若能成功,還請皇上恕民女無罪。”
這個龍翔九天的紙鳶,是泰山封禪祭天途經濰縣時,由當地縣丞上貢而來,她自小玩物甚少,所以瞧著很是歡喜,孰料才把玩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斷了線,若是容卿能幫自己取下來,非但不會治她的罪,還要好好獎賞一番才是,於是平瑜許諾道:“好。”
話音剛落,容卿一把搭上平瑜腰間配戴的短劍,用力往外一拔,劍柄一橫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眾宮女宮侍頓時驚住,怔愣半晌這才此即彼伏的尖叫起來,嘴裡虛弱的喊著抓刺客,腳下卻是跑的虎虎生風,眨眼便蹤影全無,氣的平瑜咬牙切齒。
本想調笑幾句,忽然兩股陰風自身後躥來,她攬著平瑜倏地轉身,無所畏懼的笑道:“兩位可要悠著點,若是在下手一抖,南沂這唯一的血脈可就徹底斷了。”
兩個身影落地,黑衣黑麵巾,手中各持一柄長劍,冰冷的眼神緊貼在容卿身上,若非有平瑜挾持在手,沒了內力的她怕是下一秒便要被斬殺,這便是南沂的皇家暗衛,代代相傳,職責是護衛歷代帝王,今個能借機將其引出來瞧上一瞧,也算是一大幸事,容卿揚了揚唇角,對平瑜說道:“皇上,叫她們把紙鳶取下來。”
平瑜從未見過這兩人,但聽了容卿的這番話,又惦記著樹梢的紙鳶,便高聲道:“聽到沒有?”
那兩黑衣人卻恍如未聽到般,紋絲不動的靜立原地,容卿一巴掌拍上腦門,懊惱道:“倒是我糊塗了,險些忘記皇家暗衛並不聽令於任何人,即便是帝王也不能例外。”她斂起笑容,將劍鋒往裡挪了挪,哼道:“把紙鳶取下來,否則我便殺了她,你們儘管可以跟我賭上一賭,我輸得起,你們卻不行。”
對方神情已見鬆動,容卿又添柴加火道:“若是她有個好歹,倒是要看你們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嗖”,左側黑衣人腳尖一點地,拔地騰空而起,在樹頂柳枝上微一借力,便將那紙鳶拿在手裡,一個翻身後穩穩的回到地面上,將紙鳶往面前地上一丟,平瑜歡呼一聲,掙扎著便要上前,嚇的容卿連忙將她扯回來。
“皇上,您彆著急,先讓她們退下,否則民女小命可要不保。”在確保自己安全前,人質萬不可釋放,她賠笑著同平瑜解釋,平瑜瞭然的點頭,抬手推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摟住容卿胳膊,打哈哈道:“誤會,一場誤會,朕同容卿鬧著玩,有勞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