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舒又摸了摸他的頭,重新把他沾染著淚意的臉壓回胸前,違心的道“我相信!我相信!”
這六個字剛說完,胸前再度感覺到一大片溼意,依舊沒有半聲哭聲,雲舒卻知道那哭聲和傷痛,全部化作了熱淚,灑在了他的胸前,這孩子,這孩子看著堅強,卻是如此的脆弱和敏感,真的是好象最初的自己啊!
猶記得當年的他,是不是也曾這麼愛哭,是不是也這麼善感和脆弱的依偎著某個人,央求著他對他許下天荒地老的誓言呢?
如今,天還未荒,地還未老,然而曾經說過的一切,卻已經無影無蹤的消逝在了過去的風中了,如今連偶爾回憶起來,都要費盡力氣的從記憶中搜尋,搜尋那些話和那些過往,都是發生在多少年之前的舊風塵了!
現在的自己也早就和當初的那個人一樣了吧,情早就找不到根源啦,心也硬得快要媲美鐵石了,也會擁著小輩,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了!果然時間最是無情,任是再多不甘心,也必須被它改變得面目全非了!
而再若干年後呢,當現下懷中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樣,歷盡千千劫後,是不是也會如此刻得自己這般呢?
這個問題,怕是永遠都沒有答案了,世人都說神仙好,叫他說,七界之中,最快活的就屬人類了,短暫的生命,不管是痛還是樂,不管是新還是悲,每個人的時間都是差不多的,死了便一切都結束了;即使再重新投胎,靈魂雖然依舊是那個靈魂,生活和記憶,卻已經完全不同了,不像神仙,不像妖精,幾千幾百年來。都是過著重複的日子。
一盤棋下上千年,看似誘仙灑脫,實則又何嘗不是一種無奈和虛度呢?
“玉白乾爹他們?他們呢怎麼樣?”不曾聽到陳玉白和澹臺雲風他們的噩耗,但是墨墨也沒敢就此以為他們一定就是完好無損的。
“他們沒事,帶你走之時,我對他們承諾過,若是送你回蛇山前,回途徑俠客城,讓你們見一面的!”榆樹輕聲的道。
“你要送我回蛇山?這裡是哪裡?”墨墨的眼淚被這一句話頓時嚇得全然沒了,立即再度把頭仰了起來,滿臉錯愕和驚訝!
“這裡是雀凰山,我的族地,這裡位於半天之高,這裡一日,人間三日,你已經在這泉裡泡了三天了,等把你身上的七殺氣給拔出來後,自然是要送你回蛇山的,你此番重傷之事,如墨還被瞞著,所以並不知情,但是即便如此,你終究是為我連累所傷,我有責任親送你回蛇山,也順便向如墨致歉!”
雲舒看著他的眼神,清和中帶著幾分柔軟,但是去沒有溫柔的成分在內,讓墨墨不由恍惚,之前抱著自己安慰自己的柔和語聲,是不是出自這人的口中,為什麼不過一會兒間,他的距離似乎又和自己遠了很多呢?
“我不能回去!”墨墨立即低下頭,雖然貪戀他身上好聞的淡淡香味,卻還是立即往後退開了些,倔強的抿了抿嘴道。
“為什麼不回去?”雲舒也不上前,只是淡淡的問道。
“子健乾爹我已經沒有護好,玉白乾爹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我不回蛇山,如果你真要送我走,請你送我回俠客城,我要到那裡去!”
“墨墨,你何苦這般執著,一個馮子健,五年的凡間生活,已讓你淚灑空中,你真的很想在親眼看著陳玉白他們死在你面前嗎?”
雖然從他倔強堅定的臉上。已經知道了他的決定和打算,雲舒卻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人明知道哪些事情會讓他們痛苦,卻還是忍不住要去做呢?情願痛苦的時候恨不得自己不曾活過,卻不肯在即將遭遇痛苦前,就避開呢?
墨墨不說話,只是緩緩地別過頭去沉默不語了!
似乎也意識到他不會回答了,身邊水波輕輕晃動間,雲舒已經至水中踏了出去,“我就在不遠處的殿中,你若覺得胸口好受了,便喚我一聲,我會來看過,確認沒問題後,再讓你起來,記住,切不可在我沒允許你出來前起身,明白嗎?”
墨墨低低地‘恩’了一聲,沒有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但是那股淡淡的香味已經消失在了他的鼻息之間了,墨墨便知道他已經走遠啦!
少了那人的陪伴,冷泉的水似乎感覺更冷了幾分,墨墨知道這是他心理上的因素,然而那種冷到骨子裡的寒意,刺激著他的骨頭,似乎從骨縫中,一絲一絲的,連綿不絕的讓他疼著,這是生平第一次體驗到原來寒冷到極致,是會讓人的疼痛到如此地步的!
抬頭仰望著天空,從這裡看北斗七星,似乎比從人間看他們要明亮和近的多,想到現在馮子健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