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給省城建環保部門的批示中指出的:“這類問題太多了,關鍵是缺少治本的新觀念、新認識,其次是資金和科學辦法。”
據知情者說,河南生產的紙在沿海好銷,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南方一些地區不允許小造紙等重汙染企業開工,例如以富裕而聞名全國的廣東省順德縣,就寧可花大價錢從外地進紙,也不願汙染自已的環境,因為這樣可以避免花更多的錢去治理汙染和保持身體健康。
聽了這一番話,記者不禁想起了這次採訪中被當地人視為功臣的兩位企業家。
榮譽乎?恥辱乎?
沒臉回家鄉的人民代表
環保戰士與汙染者的神奇錯位
韓國忠,漯河市第一造紙廠廠長,市人大副主任。韓廠長本是河南項城縣人,他的家鄉有一條名叫泥河的小河,小時候他經常下河摸魚、洗澡、涓涓清流給了他多少童年歡樂的記憶,光陰如梭,年已50開外的韓國忠如今的漯河第一造紙廠是國家級企業,各項經濟指標居全國同行業第3位,每年上繳漯河市財政1000多萬元。他的工作成績獲得了人民的肯定,於是先當選市人大代表,繼而成為人大副主任,得到了似乎應得的榮譽。
然而正是漯河市第一造紙廠,對黑河的汙染負有主要責任,而這條黑河流經下游的項城縣時就叫做泥河。
黑河汙染激起民憤已歷時16載,韓國忠對此非常清楚,兩年前,他回家鄉一趟,絲毫沒有感到衣錦還鄉的驕傲。久別重逢的鄉親故友,沒有親切的話語,只是不斷地問他,這汙染什麼時候能治住,這泥河什麼時候能再變清。
我們見到的韓國忠,是一位個子不高,身體結實,質樸中透著機敏的漢子,在廠子的一角正在興建集中製漿和鹼回收等治理廢液的巨大裝置前,他誠懇地對我們說,對漯河市來講,我是人民的功臣;但反過來講,我又是人民的罪人,每年有七八千噸鹼要流下去,更有許多對人民有害的東西汙染了下游。我是沒有臉再回自己的家鄉啊!所以決心要治好汙染,對家鄉父老有個交代。
公正地說,韓廠長這個決心下得不易。因為一下子拿了4000多萬元來治汙染,上至市領導下到全廠職工必須一同下這個決心。有誰能保證漯河的人們對他的功罪觀都有一致的看法呢?因為韓國忠本人就是一個矛盾。
另一位頗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叫孫海明,舞鋼市第一造紙廠廠長、市政協的副主席。
舞鋼市第一造紙廠是洪河的主要汙染源之一。從建廠之初就一直受到市環保局的反對和限制。這位廠長在此之前,正是市環保局副局長。由於這種背景,我們與孫廠長的會見不免令他有些許的尷尬。
孫海明向我們介紹說:3年前,舞鋼市迫於上級某領導的壓力,在對造紙廢液毫無處理能力的情況下,一下辦起3家小造紙廠。當時擔任市環保局副局長的孫海明提出了幾條折衷意見,但均未被採納。不久,孫海明被調離環保局,到一個僅有十幾個人的瀕於倒閉的鄉辦小廠當廠長,名為“掛職鍛鍊”。在這個位置上,海明顯示出他的精明與經營才能。於是在市領導的殷切期望下,他在市第一造紙廠經濟環境效益雙雙不利之時受命出任廠長。
俗話說:“到什麼山,唱什麼曲。”孫海明當了工廠的總管,並沒有被從前的角色捆住手腳,反而在市環保局一直把著不批的紙廠擴建專案上,獲得了紙廠申請貸款所需由市環保局出具的證明。為了企業,孫海明可謂殫精竭慮,終於使第一造紙廠成為一個市經濟效益最好的企業。就在我們到來前不久孫海明光榮地成為市政協副主席。
從環保戰士到環境汙染者,從掛職鍛鍊者,到市政協副主席多麼神奇的錯位。當我們告別舞鋼市時,孫海明顯得十分激動;他拉著記者的手大聲說,千萬要筆下留情,現在這兩個紙廠是舞鋼市的支柱企業。如果紙廠關掉,舞鋼市這屆政府就得下臺,請相信我,我是懂環保的,在治理汙染問題上,我們正在做最大的努力。
正因為孫海明對這一切太瞭解了。所以在他的。心中,榮譽是否同時意味著痛苦和恥辱呢。就在我們看孫海明辦公室裡掛滿一牆的獎狀時,聽到他在一旁若有所悟地低聲說,你們拍完了,我也就該把他們摘下去了。
把根留住
春天會寂靜嗎?
兩個不同含意的把根留住
多少歲月,中華民族一直在圓著一個未竟的樂土之夢。
當中原大地上的人們剛剛從土地上吊起頭來,見到的是沿海地區天文數字一樣的經濟收入,不禁有搭上末班車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