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凌不跟著一起去，趙婉晴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方如意毫無表情的臉，咬咬唇和秦羅兩人離開了容凌的家。

容凌看到趙婉晴最後離開時的眼神，心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不痛卻讓人忽視不得。

也許，兩人之間的信任和默契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沒過多久，客廳裡只有母子二人，連秦羅等人下樓的腳步聲都聽不到了。

方如意冷哼一聲，準備換上鞋子出門。

“媽，我們談談吧！”容凌平時雖說看起來大大咧咧，想問題總是一根筋，但作為命宗命理大師，心性還是有的。既然決定要了解方如意在其中所代表的立場，他就要靜下心來和方如意談談。

容凌突然穩重的表現讓方如意穿鞋的動作停了一下，嘴上卻是說道：“想談什麼？我跟你說過離白晨幾人遠一點。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媽！”

“你現在就要和我這麼說話嗎？”容凌的眼裡閃過一抹苦笑，“媽媽，我是你的誰？”

方如意忽然站直身體，靜靜的看著容凌。

容凌接著說道：“你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呢？你說讓我離白晨遠一點，我是否能理解為你是在關心我，不想我牽扯進任何危險中？”

“可是，我剛剛聽到什麼了呢？白晨和你無冤無仇、甚至在我去原市之前，你見都沒見過她，卻一直討厭她，現在還想要她的命！我能理解這是在關係我嗎？”

容凌眼裡的苦笑瀰漫在嘴角，然後整個臉都是苦的了。

“自從我回到京都，你就整個人都不對勁，對人越來越冷淡，身邊總是有種讓人無法靠近你的感覺。你知道嗎？媽媽，我現在都感覺不到你是我媽”

啪！

方如意冷冷的看著容凌，抬起的手放了下去，眼裡是雪一般的冷。

容凌動了動嘴，感覺被打的一面臉生痛生痛。

“你是我的兒子，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方如意冷聲說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爸爸負我，讓我遭受所有人的辱罵和白眼！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卻為了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質疑我！挑戰我！你總是和我唱反調，我何苦要將仁慈放在不甘心的人身上？”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想白晨死嗎？你如果是個有志氣的人，就應該為你爸爸報仇！是白晨殺了你爸爸！”方如意眼眶發紅，殺氣瀰漫了她的雙眼，將原本清冷姣好的面容染上了幾分戾氣。

“什麼？”容凌大驚失色，整個人如同被雷擊倒一般，目瞪口呆的看著方如意，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事實。

有的時候，真相令人措手不及，在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就將人的堅持和保護擊得粉碎、連渣都不留。

“不、我不相信！”彷彿大聲能讓人增加勇氣，容凌如同面臨絕路的獅子，躁動、無奈的做著困獸之鬥。“我從來都沒見過我爸爸，我也不知道誰是我爸爸！”

方如意的眼裡閃過一抹快意，神色瘋狂，她似乎已經忘記了站在她對面的是她的兒子、如今唯一的親人。

“你忘記你的樊叔叔了麼？”方如意似笑非笑的看著容凌說道。

容凌神色一怔，“樊叔叔？”一個遙遠的身影出現在容凌的腦海中，小小的孩童臉上全是天真爛漫的神彩，兩條小短腿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舉著小男孩嘴裡一個勁的說飛。

樊叔叔，在年幼的容凌心中是父親般的存在，而他也早已開口稱呼對方為爸爸。

這樣的一個人，容凌怎麼會忘記！

“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容凌難以置信的問道，“可是樊叔叔不是去國外出差了？上個月我還收到他給我寄的明信片！”

在很小的時候，容凌就知道自己是沒有父親的，周圍的小孩子都不願意和他玩。為了和小朋友們交好，他努力的逗他們開心，讓人們看到他就知道他是個愛笑、開朗的人。

而是在那個懵懂的時候，媽媽帶著一個男人走到小容凌的面前，說樊叔叔是媽媽的同學、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那個樊叔叔對容凌非常好，幾乎是有求必應。

可惜，樊叔叔三年才來看他一次，逗留的時間又非常之短，總有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

看到方如意臉上篤定的神色，容凌臉色一白：“樊叔叔他還活著的。”

說完，容凌就跑進房間，把上個月收到的新年祝福明信片拿出來，指著方如意說道：“樊叔叔如果死了，那這是什麼？而且白晨為什麼要殺害樊叔叔，這完全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