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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什麼意思——快起來!再這樣,我以後真不敢登門了!”

孫夫人還要給權仲白磕頭,權仲白又不好和她拉拉扯扯的,只好避到門邊,“您再這樣,我只有先告辭了!”

等孫夫人被身邊幾個丫頭婆子摻起來了,他這才回來重又坐下,斟酌著放軟了調子。“您就放心吧,大家都是親戚,同氣連枝的,不該說的,只要皇上不問,就要流傳出去,那也不是我嘴不嚴實。”

見孫夫人滿腮熱淚,多麼清秀的一個人,哭得一臉通紅,權仲白也不禁有幾分惻然,他加重了語氣。“可再這樣下去,難保皇上一輩子不問……該怎麼做,您自己拿個主意吧,我今兒已經是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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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麼一耽擱,從孫家出來,天色已經過午,權仲白連飯都沒吃,在車上噎了一塊點心,倒覺得味兒很好,把兩盤子都吃得乾乾淨淨。他吩咐桂皮,“第二戶,去牛家吧。”

鎮遠侯牛家是太后的孃家,現在也有兩個女兒在宮中為妃,姐姐牛琦瑩是宮中僅有的兩個妃位之一,封妃時間甚至要比寧妃更早,妹妹牛琦玉現在雖然只是個美人,但聖眷不錯,在宮中漸漸也有了些體面。——不必多說,如今的宮妃內眷裡,也就只有牛家配和孫家爭一爭,孫家配和牛家爭一爭了。

牛太夫人也是有年紀的人了,精神倒還健旺,就是老犯老寒腿。這腿病得靈,就像是宮政的晴雨表,宮中一有事,她準要犯上兩次疼,這一遭也不例外,老人家很明白權仲白的作風,一邊伸出手來由權仲白把脈,一邊就開了口,“聽說昨兒個子殷沒在家陪新媳婦,就又被叫進宮裡去了。我這一聽就嚇得睡不著覺——可別是琦瑩的命根子有了什麼頭疼腦熱的了吧?正是出痘的年紀,現在一聽城裡有誰得了痘,我就嚇得一哆嗦!”

“都平安著呢。”權仲白麵色淡淡的,一句話就給堵回來了。他站起身子,“您還是吃老方子,摸脈象您最近心火旺,別怕苦,穿心蓮的清熱方子得喝,否則天氣一熱,苦夏那就麻煩了。”

問得一句不該問的,就要吃比黃連更苦的穿心蓮,這不吃吧,心裡又犯嘀咕,吃吧,苦是真苦……牛太夫人頓時被嚇得不敢說話了,也不顧牛夫人直給她打眼色,一疊聲,“勞動您了!”

“您客氣了!”權仲白在牛家呆的時間最短。

從牛家出來,他去了楊家——楊閣老雖然沒有爵位,在朝中也還沒混上首輔,但勝在有個好媳婦,他們家獨苗苗九哥娶的,就是權仲白的親妹妹,權家大姑娘權瑞雲。

這一次犯病的還真不是閣老太太,居然是楊閣老本人……權仲白剛娶了焦清蕙,楊閣老不犯病才怪了,這麼一個下午又耽擱住了,等權仲白從楊家出來時,已是和風徐來、晚霞滿天,到了‘牛羊下來’的棲塒之時。權仲白覺得今天一天辰光,幾乎全都白白消磨,行的全是無益之事,在車上越坐就越是氣悶,等車行到豹房衚衕近處,他便命車伕,“慢慢地走,把窗戶支起來。”

知道他最近回到國公府,有些訊息靈通的病人也早已經隨了過來,只前陣子權家辦喜事,他們也不敢聚在門口,都在附近居住。見車行放緩,窗中露出權神醫的俊臉,頓時就有幾個眼快的閒人回去招呼,權仲白也不管認識不認識,見誰扶出了一個病人,便要下車——又為桂皮止住(“少爺,咱們人少,這樣下車容易出事”),只得從窗子裡伸出手去,握住那病人的手一捏脈門,又翻著看了看他的眼皮,便道,“氣血離守,脖子又大,你這個是癭氣啊,多年沒治了,已成頑疾。當地大夫是不是讓你多吃海物——你是哪裡人?”

那病人忙答了一地,權仲白唔了一聲,“海邊人,這治錯了,從今以後,一生都不能再吃海味,連海鹽也不能再吃了。一輩子就吃井鹽吧,再有我開個方子,你回去吃上三個月,如若脖子軟了,那就減量再吃。若拿不準,便去江南找歐陽家,任何一個大夫,帶了我的方子,他自然會斟酌給你減量。”

一邊說,一邊已經飛快地報了一個方子出來,自然有人記下了給權仲白過目。那病人還要再問什麼,權仲白一揮手,早有下頭等得不耐煩的病人將他擠開了,上來墊高了腳給權仲白扶脈。

他才看完了兩三個病人,眼看四周人群越聚越多,桂皮有點慌了,一敲車壁,車伕頓時大聲驅趕人群,道,“都去香山排號,少爺有閒了,自然一個個地傳!”

說著,便將車子強行駛開,權仲白瞪了桂皮一眼,桂皮低聲道,“少爺您一時興起,也就剛才得了方子的人有了便宜,這事要傳到老爺耳朵裡,他一個不高興,誰知道以後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