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吳姑娘比,嫁妝肯定也是有所不如。”
這是權家長輩的事,蕙娘不好多說什麼,只得笑道,“別的不知道,你的鐲子肯定比她的好。一會跟嫂子去選一對,也算是給你添箱了。”
以她的身家,隨意裝飾,都能令人眼前一亮,瑞雨早不知拖著瑪瑙,磨了多少衣樣子過去,可首飾她從不曾索要,即使蕙娘要送,也都為她婉拒。今天話趕話說到這裡,蕙娘顯然是真心要送,她不好再回絕了,卻仍不肯就拿。“那就先多謝二嫂……等我出門前,再來選吧。”
“你娘教你,倒是挺嚴格的,簡直都有些古板了。”蕙娘不由失笑,“和二嫂你還這麼客氣,真是討打。”
“是教得嚴格。”雨娘今天情緒不大高,“說是多學一點,以後受用一生。就是這一年半載,朝鮮話就沒有少學,那麼蠻夷之地的言語,磨牙死了,我要是學得慢一點,還有人打掌心……”
這不是蕙娘第一次聽說,可談起來,她還是有些不解,“其實崔家人雖然說是駐守北疆,但他們也就在瀋陽一帶駐紮呀,那裡離朝鮮是近了點,可也還算繁華,居民開化,漢人不少,不會說朝鮮話也礙不著事的。他們朝鮮人,和我們大秦關係也就是那樣不鹹不淡地,平時兩國往來也不多吧……”
“技多不壓身嘛,”雨娘垂著頭說,“唉,有些事,嫂子你也不知道……”
或許是那對沒送出去的鐲子,多少是打動了小姑娘,也或者是在衝粹園裡的生活,確實使她得到了微不足道、卻又真真切切的快樂,權瑞雨今天的話很多,居然罕見地談起了權家祖居地。“那個地方,聽說距離邊境不遠,周圍住了很多鮮族。不會說鮮族話,要遭欺負的——”
正要再往下說時,槳聲響處,權季青忽然從殘荷中搖出了一艘船來,他身著青衣,站在船頭,倒大類權仲白那飄飄欲仙、不染纖塵的風姿,見到嫂子和妹妹,便仰起頭來微微一笑,從船中拎起一個籃子給雨娘看。“剛掘出來的新鮮藕,還帶著泥呢,吃不吃?”
雨娘歡呼一聲,頓時又忘了剛才的話題,她拍著手,“要吃要吃!”
權季青便移舟就岸,從亭邊擦過,自然有人將蓮藕取走,他上得岸來,手一翻,居然又是兩朵鮮花——這麼微冷的天氣,如此偏僻的園林,也真不知他從何處弄來——他取了一朵,簪到瑞雨鬢邊,“好看。”
又將另一朵遞給蕙娘,“二嫂也有一朵。”
蕙娘微微一笑,也就接了過來,拿在手上卻並不簪,權季青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道,“嫂子人比花嬌,拈花而立,也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嘖,小叔子比老公會討女人歡心啊。
終於刷進後臺了,大家看文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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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調情
到了秋日;除非溫室特意培育,否則鮮花難得,權季青偶然尋來一兩朵,給了雨娘;肯定也要送她,這沒什麼好非議的。可年紀相當的小叔子,這樣誇嫂子,就有點不妥當了。蕙娘不好回話,只是笑而不語,倒是雨娘衝哥哥發嬌嗔,“哪有四哥這樣說話的;誇嫂子用了八個字,對我就一個詞……”
說著;便揮舞手中的釣騀,作勢要打權季青。
說起來,權家幾兄妹,也就是他們兩人年紀最接近。權季青平素裡風度翩翩,雅靜溫文得幾乎不像是將弱冠的少年,只有在雨娘跟前,還能露出一點活氣,他衝妹妹微微一笑,“你自己都美得不行了,還要人誇啊?”
雨娘就像是文娘,在季青跟前,真是全方位都被壓制,連一點點浪花都掀不起來。所差者,權季青畢竟是她哥哥,倒還會讓著她一點——也是在蕙娘跟前,要給妹妹留點面子,“給你帶了藕、帶了花,還要四哥怎麼誇你?”
雨娘已經把場面給糊弄過去,自然也就不耍大小姐性子了,哼哼著並不和哥哥頂嘴,見嫂子若有所思,她便拉著權季青,“我想坐船,你剛從什麼地方過來?”
在權仲白跟前,她總顯得有些戰戰兢兢:權仲白是愛數落她的,但權季青就寵她得多了。“才從山上回來,坐船在湖心蕩一蕩,天氣冷了,蚊蟲不多,湖心亭附近風光很好。”
被這麼一說,雨娘自然要去瞧瞧,她隨口邀了蕙娘,蕙娘卻不能去。權季青也不跟著客氣,他站在船頭,將雨娘接到舟中坐下,雨娘心疼哥哥,命船孃上來支漿,兩兄妹在舟中對坐,從亭下慢慢滑進蓮花蕩裡,雨娘衝蕙娘輕輕招手,權季青便也學著她的樣子,回過頭來向她揮了揮袖子,做可愛狀。
舟進蓮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