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勳的眉頭頓時緊緊地擰了起來,他低聲問,“怎麼會?”
“何家的熱鬧,你想必也有所耳聞吧。”蕙娘心頭,真不知是何滋味,可她的聲音傳到自己耳中,卻平靜得令人心悸,“按說那都是大門大戶的兒女,也是一對佳兒佳婦,又為什麼會鬧成這樣呢?”
焦勳微微一怔——這何家的事情,的確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兩人為什麼要鬧和離,這事也是眾人關心的焦點。也不知是誰那樣愛傳話,竟把何二少奶奶的話給傳了出來,街頭巷尾,都有人在嚼這個舌根:據說,何二少奶奶也沒說何二少什麼壞話,她來來回回就是一句,‘人是好人,可惜合不來’。
兩口子要居家過日子,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的確不簡單。不然,又哪來那許多恩怨故事?權仲白人沒得挑,蕙娘也不是什麼不堪人物,日子過不下去,也只能說一句沒有緣分了。
焦勳無法再說什麼了,他鬆開了手,若有所思地抬頭望著蕙娘,蕙娘有許多話想說,但卻也知道,焦勳絕不是能傾訴的人選,思來想去,只好嘆笑一聲,策馬緩緩而去。
鬢上衣間,還有細碎桂花,拂之難去,一縷幽香曲折迴繞,好似身後焦勳的視線,雖行得遠了,卻依舊繾綣難去。
作者有話要說:有時候一個人教給你的東西,他未必能享受得到好啊……唉,蕙娘終於明白小白曾經也是掏心挖肺地對她的。
汗,話說可能有人會懷疑蕙娘前世的經歷是否會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這個估計有一些歷險經歷的人會體會比較深吧,一次險死還生的經歷有時候都能改變一個人了,更別說人真掛了,這種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體會過的人應該是有共鳴的。
明天雙更!
☆、224坦白
許久沒來衝粹園,蕙娘少不得多住了幾日——如今權仲白雖然不在;但她身份特殊;並且平時的確也是諸事繁忙;偶然消閒一番;眾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權夫人還遣人問她要不要把歪哥塾師接到衝粹園去,免得住久了耽誤孩子功課。還是蕙娘想到自己回來後還要找機會和桂家、孫家等人見面,這才推拒了權夫人的好意;到底還是帶著兩個孩子回了京城。
乖哥還好;畢竟還小;住在哪裡對他來說差別不大;只要能跟著養娘,隨時見到母親就行了。歪哥現在三週歲多了,已經很懂得人事,雖不說千伶百俐,可童言無忌,有時候一些話也能令蕙娘為之動容了。他不知從哪裡聽來,知道香山秋景最美,對蕙娘一整個夏天都把他放在衝粹園內,到了秋天卻又將他接回京中,感到了極大的不滿,接連幾天見到母親,都要和她鬧彆扭不說,離了蕙孃的眼睛,且還要在國公府內到處生事,不是揪了哪個小廝的鬍子,就是要拔哪個丫鬟頭頂的簪環,除了廖養娘和蕙娘以外,餘人竟絲毫不能節制。
若是一般的門戶,孩子上了三歲就歸養娘和一眾丫鬟婆子帶的,父母不過是晨昏定省時見上一面,其實和孩子交流也並不多,就是調皮了點,養娘自己說上兩句也就完了,不是什麼大事,鬧不到老爺太太跟前。這做爹孃的也能圖個清靜,到了年紀,自有教養嬤嬤、蒙師塾師等培養。可蕙娘卻不肯把歪哥放出去住,到現在歪哥還是住在她院中廂房裡,一舉一動都有人來告訴她知道的。這個小霸王在府裡鬧出了這樣動靜,她心裡難道沒數?也不僅暗暗埋怨自己:非得把歪哥生出這樣的脾氣來,才走了兩個月,他倒是無法無天了!
別看這孩子小,但要把他給降得心服口服,卻也不是那樣簡單,蕙娘現在卻沒這份心思了。幾乎是才從衝粹園一回京,她就開始忙了起來,雖說蕙娘如今是不大管府裡起居瑣事,幾乎全交到石英等僕婦手上,但總還有些紅白喜事人情往還要她做個主,現在權夫人往下退,她還要代表國公府出面應酬——這還好是國公府人口簡單,現在說來就是她們一房主子,平時也比較低調,不是那等熱衷於社交的形象,不然,光是這些事,就足以佔用蕙娘絕大部分的精力了。
除此以外,還有良國公交代下來讓她幫辦的生意諸事,因現在權家四個兒子全都不在,蕙娘還得把從前他們的一些工作給挑起來,再加上宜春號也要算賬,秋季這一兩個月,她是忙得□乏術,也真的沒精神去管束兒子了。
雖說大家閨秀,一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做到蕙娘這樣的當家主母,很多規矩根本無法去較真,她要管生意上的事,就必須和管事們頻繁接觸,要交際應酬,就要全京城四處去跑,有時候還因為鸞臺會里的事,要隨指一個藉口出門去辦,權夫人不管事,太夫人更不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