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滿缽滿。”
兩人相視一笑,均覺投緣,楊七娘又問蕙娘出海的見聞,蕙娘便給她說了些自己在江戶城的見識。連去吉原的事都說出來,楊七娘聽得樂不可支,非但並不吃驚,還拊掌大笑道,“有意思,如我在船上,必定和你一道過去。”
說話間已到了晚飯時分,院中腳步輕響,許鳳佳回了屋,手裡還抱了個許三柔。楊七娘起身迎上,竟掂起腳在許鳳佳下顎上落下一吻,又親了三柔一下,笑道,“你回來啦。”
饒是蕙娘也非一般女子,看她大膽的表現,仍有些不自在。許鳳佳看了蕙娘一眼,麥芽色的臉膛都要紅透了,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嗯,回來了。”便和蕙娘問好。
蕙娘亦是會心一笑,便起身告辭,才出了屋門,就聽見許鳳佳的聲音飄了出來。“楊棋,你也太過火了吧――”
楊七娘的聲音裡帶了笑意,不疾不徐、軟軟甜甜的,“你是不喜歡我親你嘍?”
許鳳佳的聲音裡浸透了窘迫,“這不是當著人家的面嗎……”
許三柔的笑聲傳了出來,“娘你又戲弄爹。”她貼心地道,“爹別窘啦,伯母可不會介意這個,跌不了您的面子。”
“說的又不是面子的事――”許鳳佳好像被這對母女折騰得不淺,蕙娘亦不禁搖頭一笑,方才加快腳步,回了自己居住的客院。歪哥、乖哥也已回了屋子,正纏著權仲白,埋怨他剛才出去遊蕩沒有帶著自己。
權仲白道,“誰去遊蕩啦,我去同和堂抓藥好麼。”說著,正好丫頭們送了四碗湯藥進來,他便囑咐她道,“你們也都有份的,一會記得去領了來喝。”
他雖沒解釋,蕙娘卻知道他出去同和堂,除了抓藥、逛街以外,多少也是讓同和堂的人知道自己等人已經到了廣州,告訴權世仁可以過來探望的意思。因笑道,“知道你來,他們都開心呢吧,你這次次過來,同和堂的生意都得好上一大截。”
權仲白全國義診都是帶發藥的,唯獨在廣州,因為廣州遊民很少,大部分人都算是衣食無憂,因此他雖然還做義診,卻只是開藥方了。同和堂的生意自然因此會迎來一波好行情,這件事眾人在船上也聽他提過,歪哥一邊皺眉喝藥,一邊道,“爹多開黃連,苦死他們!”
眾人都發一笑,此時天色已晚,主人來人相請,在後院設宴,招待權仲白夫妻同盧天怡統領。
盧統領對楊七娘亦客氣非凡,他因一到就去燕雲衛衙門,現在才回來吃晚飯,因此見了禮便道,“統領給您捎帶了一些東西,並問您、將軍並小公子的好。”
楊七娘點頭笑道,“我們都很好,表哥可好?”
盧統領點頭道,“好得很,他還帶了話給您,一會我再和您說吧……”
只是幾句話,便可看出封錦和楊七娘關係的密切――他會帶給楊七娘什麼話,蕙娘都有點好奇,這位燕雲衛統領手裡,可少不得秘密訊息……
不過,當著外人的面,盧統領也不會過多地談論此事,眾人吃了幾杯酒,便開始談天說地,幾個孩子早消失在花園裡玩耍,許鳳佳、楊七娘和權仲白都十分相熟,眾人說些熟人的近況,也覺得十分有滋味。因權仲白不能喝酒,許鳳佳便放開了和盧天怡喝,倒是把盧天怡早早地給喝趴下了,楊七娘責備他,“你也是仗著有遠客來,難得開戒不是?別再喝了,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鳳佳並不否認楊七娘的指控,因道,“我現在也沒人喝了麼。”
雖說天氣炎熱,但眾人坐在花架下頭,又有天棚隔著,不但透風,而且沒有蚊蟲滋擾,跟前就是一泓活潑潑的活水池塘,遠處有江風徐來,還能隱約看見珠江上往來的花船漁舟。如此良辰美景,又逢知己親朋,如何不是人間快意時分?許鳳佳還同蕙娘說些去日本的事――對日本的近況,他打聽得很仔細,楊七娘便笑著說,“都把含沁派到那邊去了,你還問什麼。還想著日後回京去打日本麼?”
許鳳佳也笑了,“我是見獵心喜啊,不過,這也是難說的事,沒準哪天我們就要奉詔北上呢?天津水師,現在畢竟還是百廢待興,比不得我們廣州水師力量雄厚。”
他是武將,提起定國公在江戶灣的表演,真是整個人都在發光,“哪一日我們也能拿炮去轟了安南那就好了。”
又請蕙娘詳說炮打江戶灣之事,嘖嘖道,“男兒當如是!姐夫亦算是豪傑人物了,連楊棋都頗為佩服他的膽略,說他只憑此舉,說不定就能留名青史呢。”
蕙娘也注意到,許鳳佳從前說自己懼內,看來並非是和妻子唱雙簧